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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基於田志凱的表現,法官將田芸萍判給了汪豔莉。至於財產,除了一套父母留下的80平米的老房子之外,家中無任何積蓄,也沒有任何值錢的東西。也許是心存愧疚,田志凱將房子的產權主動讓給了汪豔莉與田芸萍母女,自己則淨身出戶,真正成為一個無人管束也不用負任何責任的自由人。

他們離婚那一年,正好是我輟學的那一年。

那一年,也正是國有企業全面改制的一年,田志凱所在的永清玻璃廠被改為永清輕化有限責任公司。改制後的企業實行全員聘用制,鐵飯碗被打碎了,一部分工人在工齡被買斷之後,便被公司推向了社會,推向了大海。

有些被買斷工齡的工人表示憤怒、不滿,甚至有些人聯合起來圍廠門、堵馬路,要求公司還給他們永久飯票,但田志凱沒有參與這些事。自從自己的心被賭博俘虜之後,他早就對朝九晚五的上班生活失去了興趣。如今,一人吃飽全家不餓,還拿著上萬元的買斷費,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何樂而不為?

拜師

姚鋼材

有人說賭癮就像煙癮、毒癮,一旦染上,要想戒掉就不那麼容易了。從腦神經學和氣質理論來說,人的神經系統分膽汁質、多血質、黏液質和抑鬱質四種。膽汁質的腦神經特徵是強,反應快,但不穩定;多血質是強,反應快,平衡穩定型;黏液質是強,反應慢,平衡穩定;抑鬱質是弱,不靈活,感受性強,不平衡。我曾聽醫生告訴過我,我就是屬於膽汁質型的人,經常需要靠強刺激來維持神經系統功能。賭場永遠是喧囂的,有著令人刺激的場面,對我們這種需要強刺激的人來說,怎會不讓我們血液流速加快呢? 電子書 分享網站

藍道高手(7)

自從在田志凱手裡栽了跟頭之後,有那麼一段時間,我確實萌生了退出賭壇的想法。父母以為我悔過自新了,大喜過望。他們將家裡的積蓄悉數拿了出來,在永清市開了家建材銷售店,交給我這個獨子經營管理。

可是,我辜負了父母的期望。

建材店的生意打理起來並不複雜,每天除了進貨賣貨之外,多數時間都是在等待中打發日子。時間一長,便感覺無聊至極,覺得生活索然無味,必須得尋求一種刺激以填補空虛。於是,賭,再次走進了我的生活。

可是,這一次,我又嚐到了山外有山的苦頭。

那天週末,我剛剛進完一批貨便受賭友之約,在一位做鋼材銷售生意的朋友處賭了起來。姚鋼材來自浙江,真名叫姚記新。大家一般稱他“姚鋼材”,真實姓名反而被人們淡忘了。

我們賭的是牌九。於我而言,牌九比較陌生。我只知道,三點加六點是皇上,最大;而兩張十二點是天牌,僅次於皇上。其他的牌依次往下推。總之,就是根據牌的不同組合確定輸贏。

我想,不過如此,憑著我的技術難道還拿不了好牌?果然,第一把,我就拿到了一對天牌。

可是,我還沒有來得及得意,便驚訝地發現,姚鋼材拿的是皇上。

不信邪的我繼續挑戰,可三、六點像長在他手心似的,每次都乖乖地跑到他那裡。屈指一算,一個小時之內,我們一共賭了20把,有19把他拿的是皇上。

“看來真的是高手!”我內心暗想,“手法高明,動作敏捷,一般人哪裡看得出其中的訣竅?”

因此,當月做生意賺的幾百塊錢,又虧了進去。

照這樣賭下去,我只有死路一條。

突破的唯一辦法,就是提高賭技。在永清,水平高於我的,也只有田大叔和姚鋼材了,但後者顯然不會教我。

那麼,只有求教於田志凱田大叔了。

但自從田大叔與汪大嬸離婚之後,他便居無定所,我上哪兒找他呢?對了,賭場!

可是,永清真正的大賭場都是地下賭場,場所並不固定。我一連找了好幾天,都沒有找著田志凱。

看來,只有求助於田芸萍與汪豔莉了。

賭棍之女

已經是永清市第三高階中學二年級學生的田芸萍變得越來越沉默了。在學校裡,除了課堂上偶爾回答一下老師提出的問題之外,她很少再說話。課間休息的時候,其他同學在操場上玩耍嬉戲、打打鬧鬧,她卻總是站在教室的牆邊,或者操場的一角,雙眼茫然地望著前方。

自從父母離婚之後,父親除了按月給她們母女倆送300元生活費之外,便很少再關心她、呵護她,對她噓寒問暖。而原本就患膽結石的母親,又新患了甲亢這一頑症,令這個貧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