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送到她屋裡的兩箱子珠寶,寧芳依舊原封不動的收好。只叫管事進來,開始料理家事。
一個家裡,千頭萬緒,說起事情都不大,但如果沒有一個得力的女主人,卻還是會亂成一團麻。
好比程嶺救回來了,家裡人的心算是安定了。但後續護理怎麼弄?
其中有個老大夫看程嶺情況穩定,便提出家裡有事,想先回去,可謝二夫人不敢放人,孟大夫人便說再去請個大夫來。
然後程嶺昨晚放了血,謝二夫人又擔心他失血太多,忙著要去買補血的藥材煮藥膳。
又見程嶽那裡的紫竹蓆好,便想派人出門去找地方買。
林林總總,寧芳竟是一下子就收到四五樁二房要出門要備車的請求。
偏偏這還是二嫂怕添亂,儘量壓縮過的。
正在頭疼,孟大夫人那邊的管家婆子來了,畏畏縮縮道,“昨兒大夫人讓奴婢去把賬結了,奴婢就讓人帶了話,誰知那商戶沒眼色,這會子就把雞鴨全都挑來了,如今就在角門那兒等著呢!”
答應好的事,怎麼能怪人家沒眼色?再說本來就是王府拖欠了不少時日,多養一天得費多少飼料錢?難怪人家商戶著急。
不過跟這婆子寧芳也沒啥好解釋的,隻立即吩咐,“百靈,你拿著錢,去把賬結了。再找兩個懂看的下人,把那些雞鴨的公母分出來,數數各有多少,給後院的孩子們一人至少分上一隻母雞,一隻母鴨。至於公雞公鴨,湊兩個一百,我要送人。”
那婆子還好奇想問,寧芳要公雞公鴨送人幹什麼?可百靈已經拉著她走了。
處理了幾件要緊急事,寧芳親自去了趟二房。
“……既然大夫家裡有事,就先放人回去吧。不過得讓他留個徒弟在這兒照應著。若請了別的大夫,熟悉情況又得時間。做生不如做熟,何必捨近求遠?”
大夫正在旁邊伺候,聞言頓時感激道,“多謝王妃體諒!小的實在是家裡有事,不得不回去一趟。我那大徒弟跟我快二十年,早得我真傳,且人也穩重,若有事,打發個人家去尋我,必是立即過來的。”
寧芳點頭一笑,又跟謝二夫人道,“二哥才能進些米湯,只怕一時也吃不下什麼藥膳。不過我已經打發丫頭去家中庫房先找些補血之物,一會就給二嫂送來。若覺著不好,咱們再上外頭買去。”
旁邊幾個大夫一起點頭,“王妃說得有理。傷重之人,脾胃虛弱,能緩緩喝些米湯便罷,哪裡就能即刻進補?若補得又燒起來,倒是麻煩。”
寧芳再道,“至於我那裡的紫竹蓆,卻是王爺自宮中求來,只怕外頭沒地方買去。不過我已經命人去給王爺另找席子換上了,回頭就把那紫竹蓆給二嫂送來。”
……
聽她處處安排得體貼妥當,謝二夫人挺慚愧的。
“我也是病急亂投醫了,想起一出是一出,給弟妹添亂了,都按你說的辦吧。那席子可千萬別送了,給你二哥瞧見,非罵死我不可。”
說實話,寧芳也沒真打算送這席子。
雖程嶽情況稍好些,到底也是有傷之人,換來換去的太折騰了。不過是瞧著二嫂著急,說了寬她的心而已。
如今看她冷靜下來,寧芳才微笑著說出真意,“那我回頭讓人把尋出的蘭草蓆給二嫂送來。那個也不比竹蓆冰。若還怕著涼,在面上鋪一層棉布,便又舒服又透氣了。”
孟大夫人聽寧芳這三兩下竟是把她和謝二夫人商量的幾樁事全都駁回,且讓謝二夫人心服口服,心中難免有些不悅。
須知寧芳來之前,謝二夫人可是處處都聽她這個大嫂的。
“三郎傷得也不輕,弟妹倒是不見著急。聽說你還有空打發人,給那些孩子發雞發鴨?要說蔡媽媽也越來越不會辦事了,這些小事什麼時候做不得,偏要趕著這時候?”
謝二夫人一怔,她再不料理家務,卻也不傻,一下子聽出大嫂話裡的刺了。
這明面上是罵蔡媽媽,暗地裡,是在指責寧芳不分輕重吧?
才想幫腔打個圓場,只聽小弟妹好脾氣的微笑。
“大嫂子這可怪錯了人,事情是我交待的,蔡媽媽能雷厲風行,那是好事,也是大嫂子素日裡管教有方。
要說我也不是不著急,只我若著急就能把王爺二哥的傷治好,那我天天不睡覺,坐那兒著急都行,可這事光我們著急也沒用啊!
倒不如先把這些雞毛蒜皮的家務事打理清爽,讓家裡爺們能安安心心,舒舒服服的養傷,這不比干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