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晴四下看了一下,想起了下午的事。“沒什麼,我找東西來著。”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了。她起來,開始收拾東西,夏河也幫著她收拾。
“你奶奶挺好的?”蘇晴問。
“挺好的,我奶奶還問你來著。”“問我什麼?”“問你對我好不好,還問你跟我爸吵不吵架。”“是嗎?”蘇晴心不在焉地聽著。
“晴姨,你怎麼不問問我是怎麼說的。”“你是怎麼說的。”“我什麼也沒說,就說都挺好的。哎,晴姨,你是不是哭了?怎麼眼睛都腫了。”蘇晴伸頭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沒事兒,睡覺睡的。夏河,你爸爸平時和你們家誰最好?”夏河想了想說:“我大姑。”“還有誰?”蘇晴問。
“還有我四叔。”夏河又說。
“夏河,替我給你四叔打個電話,剛才你爸爸來電話了,有點兒事要辦,讓你四叔上這兒來一趟。”蘇晴見到老趙的四弟趙建平的時候,心裡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他和老趙長得很像,只是略微細緻一點兒,就好象一陶一瓷兩個罐子,樣式雖然一樣,質地卻是不同。他比老趙年輕許多,個子也要高些,一看就是一個精明強幹的人。
蘇晴把夏河支回了他的房間,然後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趙建平。
其實趙建平前幾天就接到了老趙的電話,這兩天正在籌款。這只是一次經濟糾紛,老趙他們公司收了××縣的工程隊工程預付款,卻沒有把這個工程給這個工程隊,所以這次親自去協調解決這個問題,沒想到談崩了,被工程隊聯合當地的公安部門扣留下來,想以此來獲得退款和賠償損失,這本身就是非法拘禁,但這件事老趙他們也有責任,擴大事態的話對誰都沒有好處,所以只能私下協商解決。這在當時司空見慣,可對這些一竅不通的蘇晴卻被嚇壞了,老趙本來不想讓她知道,可沒想到那邊搞到家裡電話,把這件事捅到家裡來了。
趙建平看著蘇晴焦急的樣子,心裡想:二哥新找的這個老婆還真不錯,比以前那個強多了,只是,太年輕了點兒,不知道將來能不能……他很客氣地對蘇晴說:“嫂子,這件事我去辦,你放心吧,沒什麼大事,這年頭經濟糾紛不斷,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他比老趙小不了幾歲,蘇晴被他叫得不好意思起來,“那錢……”“錢我想辦法,等二哥回來再說吧。”“那就麻煩你了,你準備好了告訴我一聲,我跟你一起去。”“不用,嫂子,你就甭去了,我帶個人去就行了,挺辛苦的,你就甭跟著受罪了。再說,家裡也不能沒有人。”趙建平說話的時候一直都在笑著,可他的語氣卻是不容置疑的。
蘇晴不好意思再說什麼了,其實她很想去看看老趙在那邊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可趙建平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地步,她也就沒法再堅持了。
送走了趙建平,蘇晴回到自己的屋裡,躺在床上,她覺得累極了,真想好好地睡上一覺,可怎麼也睡不著。這時,夏河走了進來。
“你怎麼還不去睡覺?”蘇晴見他進來,又坐了起來。
“我不困。”夏河說:“你們剛才說的話我都聽見了。”蘇晴看著他,沒說話。
“你們老是把我當小孩子,其實我什麼都知道,再說,這也不是頭一回了。”“噢?”蘇晴這回真的吃驚了,她想起了自己剛才的窘迫,她忽然覺得她對老趙的瞭解太少了。“那上次是怎麼回事?”“好幾次呢,有兩回家裡還來了警察呢。後來爸爸就跟我和我媽說,只要他不在家,誰敲門也不許開。”“警察敲門也不開?”“不開,誰知道他們是不是真的警察呢。”看著夏河那副一本正經的大人樣子,蘇晴的心裡不禁感慨起來,他還是個十幾歲的孩子,卻過早地經歷了這些不該經歷的東西。可這一切又是為什麼呢?為什麼老總是會有這些無窮無盡的麻煩,為什麼以前他從沒和我說起過,他每天在外面忙來忙去的,到底做的是些什麼樣的生意,我嫁的這個丈夫,到底是個什麼人呢。蘇晴陷入了沉思。
“晴姨,”夏河又喚醒了蘇晴,“你不用害怕,沒事兒,爸爸過兩天就會回來了,以前都是這樣,再說,還有我呢,我會保護你的。”蘇晴被他的話逗樂了,她笑著說:“那我就放心了,行了,你回去睡覺吧,我也困了,如果再有什麼事的話,我一定先告訴你。”夏河站在門口,猶豫著,好象不想離開。
“怎麼了?還不去睡。”夏河支吾著,吭嘰了半天才說:“晴姨,我能不能和你一起睡?爸爸不在家,我害怕。”蘇晴愣在那兒,一進不知如何是好。她左右為難起來,不管怎麼說,這也不象話呀。她看了看門口眼巴巴地望著她的夏河,想了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