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他屁股輕輕揉捏,道:“哥哥只是在想,當初我出征西域之時,衍衍才這麼大。”他笑著比劃了一下那小人兒當年的高度,“嗯,還不及哥哥腰高。可一轉眼,趁著哥哥不在身邊的時候,衍衍卻已經變成了頂天立地的小男子漢了,威風凜凜的一國之君。哥哥真是驕傲得不得了,可是又怕,也許哪一天衍衍就不需要哥哥了。”
庭年這一番話,直聽得小傢伙眼睛亮晶晶,小臉兒紅撲撲,原來不止他害怕失去哥哥,哥哥也怕失去自己呢!他興奮得忘乎所以,勾住庭年脖子,傾身便吻在了對方嘴巴上。
作者有話要說:
☆、心結
庭年大駭,慌忙將人撐開,皺著眉,一臉不可思議。濬衍也似被自己的大膽孟浪嚇住一般,直愣愣地看著對方。兩人半晌無話,庭年腦海中倏忽而過的,卻是濬堯的臉。輕薄如煙的悽迷月光下,俊朗無儔的小太子微揚起頭,露出一顆俏皮的虎牙,笑著說:“庭年,我喜歡你!”
眼前的小人兒,忐忑中透著難以忽視的期待,表情竟與當年的濬堯不差分毫!
庭年把人扶著站好,自己則失神地轉了兩圈兒。少年柔軟的身子忽然纏上手臂:“哥哥,我喜歡你。” 連話都如出一轍!
濬衍喜歡他,這不加掩飾的感情庭年看得分明,只是濬衍不說,他就當不知道,始終想著,孩子還小,萬事隨心所欲,只要自己謹守分寸,從旁多加引導,他總有一天會長大成熟,到時候立後封妃,通曉了人事,自然會將年少時的荒唐拋之腦後。直到濬衍一時情難自禁,把這份禁忌的感情宣之於口了,他才惶然驚覺,這情況竟是自己從不曾預想過的。
“哥哥難道不喜歡我麼?”濬衍急切地喚他,聲音竟像是要哭出來一樣,聽得庭年心如擂鼓,一陣頭暈目眩。
不喜歡麼?可是又怎麼能喜歡呢?
真真進退維谷!
來不及細想之下,庭年用力抽出被濬衍抱著的手臂,竟毫無預兆地跪了下來,頭頂觸著少年的腳尖兒,道:“臣,罪該萬死!”
庭年的反應讓濬衍無所適從,只簡簡單單一句話,便輕而易舉地滅絕了他所有的念想,只能呆愣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多年的守望在瞬間坍塌,隔了片刻才終於回過神來,向後退去兩步,轉身道:“罷了,原也是朕唐突了,你跪安吧,沒有傳召便不必入宮了。”
庭年站起身來,默默地看著濬衍,那個剛才還在他懷裡撒嬌的孩子,此時卻只留給他一個孤拔的背影。他悔不當初,這分明是一個稍有不慎便會變成死結的鈴,明明解開的方式有千千萬,他卻偏偏用了最愚蠢,也最殘忍的一種。一聲“衍衍”在嘴邊兒轉了無數回,卻再也叫不出口。
皇帝勤勉,實乃社稷之幸、百姓之福,可濬衍這突如其來的事必躬親,卻把一班朝臣折磨得每日都似掙扎在水深火熱之中。楊德忠伺候在御書房外,心裡也是叫苦不迭,這都接連半個多月了,裡邊的小主子就沒消停過,動輒大發雷霆,把人罵得灰頭土臉轟出屋子,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那麼大火氣。
濬衍坐在御案之後,陰沉沉地看著跪在下邊的禮部侍郎,大理寺監張律和戶部侍郎來劍珏站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大氣兒不敢喘一口。
這來劍珏本不過是江南小縣的七品縣令,兩年前江南水患濬衍去賑災時二人相識。濬衍見他為官清廉愛民如子,雖滿腹經綸卻又沒有讀書人慣有的迂腐,一時對他青眼有加,便趁著這次整飭朝廷貪官汙吏的機會將他調來京城進了戶部。這些日子庭年不得入宮,戶部便是這來劍珏在打理。本來,今日也並沒有什麼事,濬衍留下他也不過是想說話解悶,卻不想還是說出了亂子。
說的是:這禮部侍郎有個極為寵愛的小妾,小妾的孃家弟弟仗著姐夫是朝中要員,平日裡鼻孔朝天,盡做些欺壓百姓的事。他家有個佃戶,去年兒子生病急著看大夫,便打了借據要借銀子。可銀子還沒到手,便有鄉親先幫襯了一把,於是借銀一事也就不了了之了。等到這佃戶料理好兒子的病,想著去取回借據的時候都已經是半年以後了。可沒想到,他一開口債主竟向他索要利子,說是為了將銀子留著借他半年來都不曾流通,短了不少收入,需得補足利子才肯將借據還他。佃戶一氣之下揚言要告官,卻被債主顧了打手打斷了腿,躺在床上又是幾個月。
濬衍一聽,當即宣了禮部侍郎進宮親自盤問。這禮部侍郎也是個倒黴催的命,他那小舅哥做了什麼本與他也沒什麼相關,自然一問三不知,看皇帝氣得摔了茶杯,也只能跪在地上抖得篩糠一般。濬衍將他官降五品,罰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