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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不如將計就計,等他應皇叔之約起兵時,我再殺他一個措手不及。到時,他舟車勞頓人困馬乏,我軍卻養精蓄銳,定能將他一網打盡!”

慕濬淮點頭,又與濬衍說了一會兒話,便要告辭。濬衍不贊同,怕他回去會被狠罰,慕濬淮卻只道這是他虧欠父親的,便是被打殘打死也是他該受的。濬衍強留他不住,只能給他備了上好的傷藥放他回去。想了想又放心不下,著了劉書楠帶著令牌跟過去,若是實在危急,便直接將人救下來。

劉書楠白跑一趟,回來稟告說謙王府內一切如常,謙王非但沒打人,反而囑咐兒子好好為皇上效忠。

濬衍想了想也明白過來,皇叔若是在這個時候給堂兄上了家法,那相當於撕破了臉皮與他正式宣戰。以謙王的心機城府必然不會犯這麼愚蠢的錯誤。濬衍不由感嘆一句“薑還是老的辣”,隨即又“哼”了一聲,心道:你能忍不過就是因為覺得自己還有蒼南節度使這步棋,朕倒要看看,等朕劫了你的子,你還能忍到幾時!

由於謙王世子的出面,一場爭端就這樣平息了下來。翌日早朝,濬衍封了慕濬淮徵西大將軍,授尚方斬馬劍,囑他“可先斬後奏、便宜行事,按法誅奸贓”,謙王並世子一起下跪叩謝皇恩浩蕩。濬衍點點頭,竟在大堂之上眾目睽睽之下極其不雅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接著對身後的楊德忠做了個手勢,後者上前唱了聲“退朝——”,便攙扶著皇帝一步三搖地走了。

謙王跪在原地摸不著頭腦——昨日兒子說想歷練一番,若此番能得軍功在身,鞏固他謙王府在朝中的地位,也算是幫了父親的忙。謙王雖然感嘆這傻兒子好心辦壞事,卻也絲毫沒懷疑他的說辭,震怒後又開始擔心戰場刀劍無眼,傻小子不要傷了性命才好。可皇上的態度實在值得推敲——皇帝整日流連後宮,將朝中大小事務悉數交予他管理,可昨日看來對他的信任也是極有保留的。反而對自己這傻兒子似是一萬個放心,竟將陸庭年和斬馬劍都給了他!

——這到底是要鬧哪樣啊喂?!

不管謙王如何糾結疑豫,出征的一切事宜都在慕濬淮的張羅下緊鑼密鼓地進行起來了,謙王、陸相兩派素來勢同水火,此時也都難得地一致對外,軍備糧草,沒一處剋扣拖欠,配合得竟是格外天衣無縫。

一切看來都在正軌。

可人人卻又都心知肚明,平靜的假象下,正醞釀著又一場風雨欲來。

濬衍依舊躲在後宮,抓緊一切時間做他的閒散帝王。無聊時便同幾個近身的侍衛在演武廳舞槍弄棒,間或宣了來劍珏在御書房,兩人飲醉悟一局珍瓏,偶爾興致來了,也潑墨作一幅山水,月下撫一曲流光。

他恣意快活地消磨了月餘,出征的日子便到了。

大軍整裝待發的前一晚,庭年終於得召出了刑部大牢。楊德忠領著他鬼鬼祟祟地一路繞行偏僻小路,約莫走了一刻鐘的功夫,才把人引到了瑞麟殿後的溫湯處,道:“大人快些進去吧,皇上在裡面等著大人呢。”

庭年莫名其妙地往裡走。

殿內熱氣騰騰、水霧繚繞,庭年走了沒兩步便出了一身汗,心裡忍不住泛起嘀咕——大夏天泡溫湯,不知這小東西又在玩兒什麼花樣。

濬衍聽到哥哥的腳步聲,從白玉屏風後迎了出來。他只在身上穿了件輕薄的浴袍,領口幾乎開到小腹,又在腰間以一條帶子鬆鬆垮垮地束住了春光。

庭年不由眯起眼,看著小東西自一片朦朧霧氣中向他款步走來,周身像是裹了一層清透細膩的紗,溫潤的眉目更顯柔和,美好得仿若誤入了這凡塵俗世的仙子。

濬衍湊近庭年,踮起腳尖親他的唇,絲毫不嫌棄哥哥在牢中一個月漚出的腌臢氣味,道:“我服侍哥哥沐浴。”

庭年捉住濬衍伸過來要解自己衣釦的小爪子,有些不悅道:“成何體統!你是皇帝,這種下賤的使役哪輪到你做!”

“我說過,在哥哥面前我就只是慕濬衍。難道哥哥一直將我當皇帝對待?我服侍哥哥,心甘情願,不覺得下賤。再說,我也不想那些人看到哥哥的身體,以後哥哥要沐浴就都由我來,我若不在,你便不許沐浴。”濬衍說著就忍不住對庭年呲牙,道:“體統體統!現在想起我是皇帝了,打我的時候怎麼一點不見哥哥心軟。有哪個皇帝做錯事要挨板子的?又有哪個做臣子的敢這樣打皇帝的?哥哥若真的這麼在意‘體統’,不如以後就不要總打我。”

庭年不過是心疼他,不願看他受累,卻沒想到一句話居然招來這孩子的一大通抱怨,好笑地攫住小孩兒下巴,道:“怎麼?做錯事不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