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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婚書,兩個男人領不到結婚證,婚書也不過是為了鄭重。這老式婚書中的證婚辭,是許家德高望重的大伯用楷體在紅底金粉的貼子上親手寫就的,透著古樸莊重,主婚人、證婚人、雙方父母、兩個人的生辰八字全部一目瞭然,下面簽著兩人的名字,親親密密地並肩靠在一起。

李銘褪下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和婚書一起交還給許驚濤。許驚濤接過,仔細打量那枚戒指,在李銘手上戴了四年,卻仍光亮如新,一絲劃痕都不見,拿在指尖把玩一陣,他的體溫分明還在,卻很快就涼了下來。許驚濤笑著說,“好可惜啊,還很新呢。”“熔掉重做別的,也不浪費。”“就知道你要這麼說,吝嗇鬼。”許驚濤埋怨一句,也褪下了自己的戒指,和李銘的那枚一起,放進戒指盒裡收好。“哎,要是你的粉絲問你一直戴的戒指哪去了,你怎麼說?”許驚濤忽然問,李銘愣了一下,皺著眉頭乾笑,顯然是還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的標準答案,“不會有粉絲當面問這麼八卦的問題吧。”“也是,”許驚濤點點頭,忽然心血來潮地壞笑,“回頭我披個馬甲去煽動她們問。”李銘“切”的嗤笑一聲,知道他不可能做這麼沒譜的事,壓根也不將他的玩笑放在心上。

“婚書也還是新的呢,也作廢了呀。”這段婚姻,約束了兩人這麼多年,直到結束,許驚濤才第一次將那張壓箱底的紅貼仔仔細細地看完一遍,打趣地說,“其實我大伯還挺有文采的是吧,寫的什麼之乎者也的,我看都看不懂。”“大伯是語文老師嘛,他寫文言咱們都看不懂。”李銘一邊安慰他,一邊也湊近粗略掃了一眼,只看到最後一行的八個字;便收回了視線。

那上面寫:信之此書,百年不棄。

李銘的表情,悄不吱聲地落在許驚濤眼裡,淡淡的,以為不露痕跡,卻帶著歉疚地微蹙眉頭。許驚濤勾起嘴角的一絲笑意,他家兔子總是教育他,人心不能貪,所以哪怕只是這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反應,他也滿足了。

“那個……驚濤,我仔細考慮了,以後你還是別再給我做助理了。”不多時,李銘轉折了一個新的話題,微笑也回到了臉上,“東奔西跑的,而且你本來也沒有做娛樂的打算,也沒想過要回許氏接董事長的班,跟著我接觸的圈子對你幫助也不大。有時間不如把你的幾個生意好好弄弄,做出點樣子來,也好讓家裡人放心,將來還有兩個孩子,你總不在家,對他們的成長教育也不好。其實你去上學習班,董事長挺高興的,雖然表面上好像對你更挑剔了,其實心裡很喜歡的,只是不好意思主動示好,畢竟是長輩嘛,都是要面子的,咱們做晚輩的,就低低頭,哄一鬨順一順也沒什麼丟臉的是不是?”李銘溫言軟語,即使已經卸下這番責任,卻還似已經習慣瞭如此規勸,恐怕將來沒有機會再跟許驚濤說這些,心裡總也有些放不下。許驚濤沒有回駁李銘的決定,點頭同意,“你放寬心吧,我好歹也是要當爸的人了,當然不會還像以前那樣。我小時候總是見不著我爸,現在和他也親近不起來,我不想和我的孩子也變成這樣。”許驚濤平靜地說,笑眯眯的,李銘卻好像對他這樣的反應有一點出乎意料之外,那些打好了許多的腹稿,全都沒有了用武之地,一下子吶吶地也沒了話說,那傻乎乎的樣子,讓許驚濤不禁好笑,“倒是你,以後我不跟著你了,你要學會保護自己,外面大灰狼太多了,該狠的時候就得狠。”“當然,”李銘理所當然地笑了笑,“你又不是沒見過我發狠的樣子。”“哼,老好人一個,還好意思說。”許驚濤惡狠狠地敲了下他的腦門,然後兩個人笑在了一處。

“天不早了,我回去了。”李銘朝著窗外的天空揚了揚下巴。許驚濤轉身,看到天邊橘色的晚霞,抗爭著穿透壓抑厚重的雲層,射出金黃色餘暉的光芒。

“啪”的一聲,許驚濤打著了打火機,將手裡攥著的那張婚書置於火上。李銘的瞳孔在火光閃爍中微微地觸動,卻未置一詞,只是目不轉睛地看著婚書的一角慢慢被點著,火勢越來越大,吞噬了整張帖子,不一會兒就已將那片鮮豔的紅色燃燒殆盡,變成灰色的紙燼靜靜地飄零,在夕陽下化作翩翩枯蝶。

最後一點紅痕飄落,許驚濤對上了李銘的眼睛,笑容便爬上了咧開的嘴角,“兔子,”他張開寬厚的雙臂,索要一個離別的擁抱,然後在李銘依順地回抱時,在他耳邊輕輕地說,“你自由了。”

61、

許驚濤把李銘送回李家時;李爸李媽看著他們無事人一般的樣子,心裡的焦急都寫在了臉上。李銘喊“爸、媽”;李爸爸少有地生了氣不理睬他,而李媽媽雖然還是那般溫和,卻沉聲質問,“你們之間有什麼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