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笑,水性楊花……在說那幾個字的時候,他居然還在遲疑。
他雖喪失記憶,卻不喜求人,這兩日來,他卻低聲下氣的去和她相處,不過是想和她在一起。
到現在,他才算終於明白她要的是什麼……一個猶如長工似的男人。
而她,卻早已將身子給了別的男人。
他不知道,她和她口中的男人之間是怎麼回事,但那個人必定不甚愛她,否則,她怎麼會跟他在一起。
然而,她終究只把他當做是一根浮木,吻他,便權當做一點施捨。
誰不愛傾城?
他卻愚蠢到在那美麗的女子對自己示好、自己也心猿意馬的時候,只是撫著她嬌美的臉龐,讓自己冷靜下來。
本來,男人三妻四妾份屬正常,何妨輕佻。
可是,當他正準備告辭離去,若雪告訴他,她已被接進來、靈後已分別給他們安排了房間的時候,他便即刻返回宮殿。
先回五樓自己的房間沐過浴,仔細颳了下頜青茬,換上房間裡準備好的乾淨的衣袍,才敢過來找她,只怕她嫌他一身血腥之氣和藥味。
身上那件混有粘稠血跡的藏青長袍,一直來不及換下,這兩天,他的心思何嘗在過自己身上?
他背傷未愈,背脊沾了水,頓時痛的什麼似的。
舊衣上有幾隻小瓷瓶,他很快便揀出其中一瓶,他雖沒了記憶,但醫術未失,他知道那是止痛的好藥,卻有催情成份。
本不想服藥,但怕抱著她睡的時候,會因疼痛難眠將她吵醒。
若不和她睡,他又不願,畢竟機會難求,這一次過後,下次要再和她同床共枕便難了,哪怕,只是簡單的同床共枕。
遂將一顆藥碾碎,服下五分之一的粉末。
那輕微的分量,在碰抱住她的時候,卻全部變了樣……
他一再抑制自己,終於還是忍不住去碰她,想吻吻她解解肚腹裡燃燒的火焰。
哪知道,最初心疼她的藥,最後卻成為知道她心裡話的毒。
若非適時下床,剛才聽罷她的話,他腦裡唯一的念頭便是將手圈上她的脖頸,然後,收緊……
那一刻,彷彿有股千針萬刺般的疼痛將他緊緊纏住,讓他快要透不過氣來,他只想殺了她!
可惜,他終究下不了手,哪怕她不過只是一個被男人玩過的女人。
早有人碰了她,和她做過那種事。她眼裡的對他的鄙夷和恨意,他知道她並非捏造,不是說笑。
他咬牙想著,那種被火光暫時壓下、如蛇信般冰冷的痛苦卻再次湧上胃腹,澆得他幾乎無法站穩,心口像被什麼東西猛地就撕扯下一塊皮肉,痛得他想將她掐死,讓她和他同疼……然而,他腳下如生根了一般,紋絲不能動,像個傻子一樣站在她的床邊!
擎起燭火,是用來暖一暖自己身上的寒冷,還是說,他只想看清她臉上一點點的後悔神色,只怕錯過了她眼中對他有什麼不捨。
哦,如此的犯賤。
驀地觸及到這個似是而非的荒唐念頭,一股尖銳濃稠的悲怒頓時如一塊重溼的厚布將他的頭臉緊緊蓋住,讓他吞吐不過半絲氣來。
……
翹楚不知道眼前的男人在想什麼,她看著他,看著他的瞳孔收縮的緊,心裡顫抖得越厲害,嘴上卻越安靜的吐出她隱晦得不見天日的嫉妒,“若雪比我這種水性楊花的人要好多了,是不是?”
“是,破鞋……”
上官驚鴻仰頭微微一笑,最後的光亮隨著他深暗殘佞的瞳仁猛地一縮,“噗”“噗”數聲,翹楚只覺眼前一花,上官驚鴻頭也不回、快步轉身之際,無數碎礫從空中濺射過來,她臉頰一痛,有什麼在她的肌膚上狠狠化過。
門“啪”的一聲被摔上,滿室黑暗。
她閉上眼睛,哭笑著掩上左頰,卻不為那盞被他捏碎的琉璃燈——
*****
“見過上官公子。”
若雪正在二樓樓道徘徊,咬牙拿捏主意的時候,卻聽到有聲音從後面房間門外傳來。
她又驚又喜,轉身果見上官驚鴻一身白袍快步走來,房外的奴僕正朝他躬腰問禮。
本來昨夜呂宋突然離去,上官驚鴻和翹楚二人孤男寡女宿在一處,自今日到醫廬診病得知,回來之後,她便如坐針氈。
哪知,後來,父親和母親卻問她是不是喜歡上官驚鴻……
她認了。
說不清為什麼,但她確實愛上了他,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