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愉廷看著他,歷經歲月沉澱的眼睛裡閃爍著一種濃重的期許和擔心,陳愉廷明白那種期許是什麼,也明白那股擔
心何來,那一刻他忽然覺得自己就是個流氓,很混蛋,很無恥!
兩人走出去,陳愉廷一路沉默,何華菁以為何父對他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讓他生氣了,解釋道:“我爸是不是說
了什麼不好聽的?你別放在心上的,他也就是心裡的氣兒沒有散去。”陳愉廷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繼續朝前走,
何華菁看著他的背影,心裡難受得緊,他們明天就要訂婚了,可是她覺得他們比陌生人還要陌生。
陳愉廷停下腳步,發現何華菁並不在身邊,回頭見她站在身後,正看著自己,他看了她一會兒,走過去。
“怎麼了?”
何華菁看著他的臉,除了略顯消瘦疲憊外,一如既往的俊逸。
愉何點間半。“愉廷,你是不是後悔了?”
陳愉廷一愣,看著她沒有說話。
兩人對望的時候,一陣風吹過來,涼意嗖嗖的,瞬間吹醒了何華菁混沌的腦袋,她甩甩腦袋,笑道:“時間不早
了,回去吧,不然媽該擔心了。
路上小心點。”陳愉廷到嘴邊的話轉了一個圈又咽了下去,他點點頭。
“你也早點休息,明天會很忙的。”
何華菁看著陳愉廷的車子離開,閉眼長吐了一口氣,她怎麼會問出那麼愚蠢的問題?
答案顯而易見的擺在那裡,難道還非要聽他說後悔兩字才肯承認嗎?
何華菁抬頭看著天上一彎新月,明天她就要訂婚了,卻和別的準新娘的心情截然不同,人家心裡塞滿了甜蜜,而她
呢,心裡同樣很滿,卻是又酸又澀的,硬邦邦的,堵得她連呼吸都要長長的喘氣吸氣。
陳愉廷看著窗外不停變換的街景,心思轉到了何華菁剛才的問題上,如果她非要他回答的話,他應該怎樣回答?
後悔?可他能說後悔嗎?
不後悔?連他自己都覺得這個回答很假,她又怎麼會相信呢?
這並不是一道很難的題,或許對別人而言是一道再簡單不過的題,但是對他而言,卻是無解。
蕭寒從老城的工地上回來,正好碰到了幾個來公司談合作的客戶,客戶中有個臺灣的老闆,喜歡唱歌喝酒,吃完飯
就又去了紙醉金迷消遣。
蕭寒向來不喜歡這樣的場合,直到於默和項南辦完事趕過來,他才得空離開。
“你們慢慢喝,盡情玩,我還有點事,就不陪各位了。”
一位醉酒的客戶接道:“蕭總這麼著急,不會是想金屋裡的那位嬌人了吧?”
幾個客戶起鬨哈哈的笑了起來,蕭寒的臉微微一變,笑道:“王總喝醉酒了就是喜歡開玩笑。”幾個人又相互調侃
了一番,蕭寒便出來了。
於默跟著出來,說:“哥,我送你回去。”
蕭寒揉揉發暈的額頭,“沒事,風影送我就行了。對了,事情查得怎麼樣了?”
於默的神色便是一凝重,左右看了看,掏出一個光碟給蕭寒,正要說話呢,包廂的門忽然開啟了,王總笑呵呵的
道:“蕭總怎、怎麼還不回去,不、不怕你的嬌人等、等急了。”
項南走過來把王總給拉進去,蕭寒對於默道:“你們也累了,應付一下,找幾個小姐過來。”於默點點頭,推門進
去。
蕭寒看看手裡的光碟,裝進口袋裡,轉了一個彎兒,就看到一個服務員急匆匆的跑來,然後躲在一存放雜物的房間
裡,走廊的光線雖然暗,好在蕭寒的視力好,認出了那個服務員正是喬沐瑤。
蕭寒正尋思著,抬頭看到一個熟人急匆匆的走過來,緊張忙慌的樣子,像是在尋找什麼。
蕭寒笑著道:“梁局這麼幹什麼呢?搜查呢?”
梁亦清一愣,隨後臉上露出一抹笑容:“蕭總,又見面了。”
“可不是,我們還真是有緣,總是能這麼不期而遇。”
梁亦清哼了一聲:“可不是。”
蕭寒見他又在尋找,笑問:“梁局,我比較熟悉這裡,你在找什麼,告訴我,或許我可以幫你儘快的找到。”
梁亦清看了他一會兒,笑問:“蕭總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愛管閒事了?”
“我這不是關心梁局嘛?”
“那可真是謝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