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義從亮出了弓箭,灑出了第一片箭雨的時候,胡軫就已經有了覺悟, 敗局已定! 其實,從他後知後覺的,意識到王羽的意圖那一刻起,他就已經知道勝負已分了。不過,公孫瓚看似亂來的一招,又讓他生出了些許希望,覺得還有奮力一搏的機會。 結果,他看到的只是幻象,希望轉瞬間就破滅了。 在西陲從軍多年,胡軫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騎射,算不上多稀罕的玩意。漢軍也好,胡虜也罷,都能玩上幾手。 不過,白馬義從這樣的騎射戰法,卻是他生平僅見! 這麼糟糕的時刻,碰上這麼可怕的戰法,結局是毋庸置疑的。 西涼軍計程車卒不可謂不勇,但失去了組織,沒有包抄,沒有有效的反衝擊,也沒有遠端兵種的掩護,他們只能亂糟糟的往前衝! 因貪婪和仇恨而來的血氣,不可能持久。當最敢戰計程車卒死傷殆盡,原本追逐的目標也遠遠脫離,頭上的箭雨卻不斷落下,還有那些白馬…… 胡軫不知道前鋒計程車兵的感受如何,但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那些白馬本身就很壓制士氣。 因為都是白馬,所以很難分清敵人哪個是哪個,唯見眼前白茫茫的一大片,來回晃動,耳邊則全是同袍的慘叫聲,如同置身夢境一般。 哪怕最堅強的人,也會感到絕望。 等到西涼軍發現敵軍的大隊步卒也逼近的時候,潰敗已成必然! 平心而論,白馬義從的戰法雖然可怕,但卻嚇不倒胡軫。陣列而戰的話,他自有辦法對敵,無非就是拼消耗。 騎射的陣型鬆散,射速也快,但步弓的射程更遠,威力也大,以西涼軍的悍勇,哪怕三五個弓箭手換一個白馬義從,也能堅持得住。 反過來,公孫瓚卻未必願意這麼對耗。 如果說訓練一個弓箭手耗時耗力,十個士兵裡才能選出一個;那白馬義從,就至少也得是百裡挑一! 縱橫往來,進退有據,騎術不好能行嗎?騎術好還不夠,射術也得相當高超才行,說個個都是神箭手可能有點誇張,但白馬義從的將校,無一不是神射! 這樣的軍隊用起來很順手,威力超絕,但訓練的難度一樣很高,公孫瓚會拿他們來對耗嗎?不可能!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留給胡軫的只有一條路了,逃! “撤,快撤!”他招呼著身邊還能指揮的幾百近衛,向關門處潰逃。 關裡還有兵,雖然只是些殘兵敗將,但堅守幾日還是可以的,聯軍主力還沒到,至少要爭取點時間,給丞相報個信。只有這樣,才能給自己爭得幾分先機。 不得不說,胡軫對戰機的把握還是不錯的,他的敗逃和大軍的崩潰,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發生的。 西涼軍瞬間完成了角色的轉換,由無畏的勇士,變成了怯弱的懦夫,他們丟盔棄甲,亡命而逃。 而他們的對手,白馬義從也不再後退,開始隨後掩殺。 追殺,本來就是輕騎兵最擅長的,作為輕騎兵中的佼佼者,白馬義從的表現自然也是不凡。 原本的百人隊一分為二,一隊人放下弓箭,拿起了近戰武器——掛在馬鞍上的長槊,然後不急不緩的追在西涼潰兵的身後,成片的殺傷外圍計程車兵。 如果說先前的騎射攻敵,像是用倒刺在放血,現在白馬義從的追殺,就是剝皮,一層又一層,鮮血淋漓! 另一隊騎士手持弓箭跟在同袍後面,時不時的就會向潰兵比較集中的地方,來一輪射擊,既是為了殺傷敵人,同樣是為了不給敵人重新集結的機會。 追殺一陣,兩隊人馬互換位置,換用武器,繼續重複先前的動作。看著白馬義從訓練有素,好整以暇的樣子,王羽羨慕得牙都有點發酸了。 身為武將者,看到這樣的強兵,誰能不見獵心喜呢?騎射無雙,來去如風,除了正面攻堅和消耗戰之外,無往而不利,能最大限度的發揮出騎兵的威力,再適合自己不過了。 虧得自己被後世那些韃虜自我吹噓的資料所矇蔽,竟然以為騎射真的是蒙元韃子發揚光大的。居然忽略了,以大漢朝的鼎盛武功,和對騎兵的應用,怎麼可能沒有點心得,反而讓一群沒開化的野蠻人佔了先呢? 看來,自己結交公孫瓚的行為,是一招始料未及的好棋呢。除了招攬名將,購買戰馬之外,自己還可以弄些教官過來,甚至借兵! 公孫瓚很大方的,先前就主動要求要借兵給袁術,自己與他的交情這麼好,想借兵應該也不難吧? “先斬猛將華雄,然後以一人之力,破萬軍之陣,鵬舉賢弟,今日之戰後,你勇武之名勢必傳遍天下,再沒人敢質疑孟津之戰是否屬實了!哈哈哈哈……” 正出神時,身側突然有人高聲大笑,王羽轉頭一看,正見公孫瓚滿面春風的策馬而來。 “哪裡當得起大哥的誇讚,此戰獲勝,全仗大哥練得強兵。早知大哥有這等強兵在手,羽也不必行此險著,勞大哥接應了。” “賢弟說的哪裡話?” 見王羽不居功自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