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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柔,溫柔的愛撫,或許偶爾會有戲弄她的手勁力道,可是從來不曾弄痛她。

他的唇,森冷一哼,曾嚇破幾名小兵的膽,微微揚起時是猙獰,微微下垂時是恚怒,但那薄唇,在她身上只有溫暖,溫暖的親吻,或許偶爾會有捉弄她的重吮嚿咬,可是從來不曾真正傷害她。

魔皇羅宵,外人對他的稱呼,對她而言,他就是一個溺愛妻子的丈夫……

她喉裡發出哭泣似的呻吟,晶瑩的汗水溼濡她的細軟鬢髮,她承受著他、接納著他,他帶領著她旋舞,一遍又一遍舞著……

從簡易的浴間回到榻上,他又貪婪地在她身上掠奪她的甜美,直至饜足了,已是深更之時。

莫愛恩緩緩自榻上坐起,就著微弱的燭光細瞧羅宵的睡顏。

這個男人,睡著了也不會擁有孩子般的天真容顏,畢竟他的長相永遠也和天真構不著邊,只是她很少看見他睡時能如此安穩,她知道他常作惡夢,與她一樣。

罪大惡極之人在平時耀武揚威,殺人如麻,不畏懼任何人事物,但公平的是,夢境裡,他劍下亡魂破夜而來索命,每張臉孔都是猙獰恐怖,斬之不盡,殺之不絕,糾纏不放,所以他總睡不好,有時睡醒了,臉色不舒緩反而更糟。

而心虛內疚之人,眼見無數慘事在面前發生,卻無力阻止,久而久之,她選擇矇蔽起自己的雙眼、捂住自己的雙耳,不去看,不去聽,粉飾一切太平,夢境裡,罪惡感化為妖魔,每張臉孔都是悲泣著血淚,問她:為什麼不救我?

在羅宵失去記憶的這些時日,惡夢並未放過他,好些回她都是深夜裡急急奔進他的房,將一身汗溼驚醒的他給緊緊抱著、細細安撫著。

此時,他能睡得沉甜,她也覺得高興,探手將他凌亂披散在枕布上的墨黑長髮勾回他耳後,她溫柔淺笑,瞅著他好半響不捨得挪開眼,很想再窩回他懷裡,好好重溫他的體溫,不過此時他身上一絲不掛,衣裳拆了還沒來得及縫,就散落在浴間地板,她若不趁夜將衣裳縫妥,明早他就沒衣物可蔽體了。

莫愛恩下床,到浴間將衣裳收拾好,有他的,也有她的,她先為自己套回衣物,再拎著針線剪子,坐到燭臺邊,將一部分不妨礙他著衣的接縫處縫合回去,那時他太猴急,扯破了他自己的衣裳——一想起衣料上的裂帛是因何而來,莫愛恩又很不爭氣地辣紅了臉頰。

她拍拍雙頰,要自己專心於針黹上,別胡思亂想。

細線穿過針洞,線尾纏了小結,密密縫著他的衣。

安靜的時間流轉飛快,她縫完絕大多數的扯裂處之際,床榻上原本沉沉安眠的他開始輾轉反覆,床榻木板發出細微的吱嘎聲,她放下手邊工作,挪回榻邊,將手掌貼在他臉龐,輕輕地撫觸。

“沒事的,沒事的,你好好睡,我陪著你呢。”

她的聲音,並沒有舒展他皺蹙成褶的眉心,他額際有汗,可見夢境多麼折騰他,她在掙扎著是否該要搖醒他,將他自惡夢裡帶出來時,羅宵突地瞠開黑淵的雙眼,擒住她的手腕,瞳仁燃著怒焰,冷聲吼道——

“你為什麼要背叛我?!”

第四章

“羅宵……”

羅宵火紅著眼,瞪視她,莫愛恩喉頭緊縮,喊著他名字裡帶有些微的戰慄,他捉得她好疼,長指深深陷入她的膚肉間,箝出觸目驚心的指痕。

屋裡只有一盞燭,光芒微弱,她的影子倒映在他身軀周遭,讓他的臉龐更形闐暗,他的眼,卻因為怒火而炙亮。

“羅宵,你作夢了?夢見……什麼了?”她試圖用笑容安撫他,沒被他箝制的左手輕輕為他拭汗,想讓他清醒一些。

“我……”羅宵閉眸,再張開時眸光變得迷茫,似乎不太確定身在夢中或現實裡。“你……”

“作惡夢了嗎?”

“原來是夢……頭好痛……”他想伸手按住發疼的部位,才發覺他的手仍緊緊扣在她腕間,一放開,指痕清晰可見,那麼深、那麼紅,足見他的力道用得多重。“抱歉……”

她搖搖頭,一點也不在意自己,熟稔地為他按摩兩側額際,他疼痛逐漸消失,按住她的雙手,將她拉進自己胸前。

“你夢見什麼了?”她在他氣息稍稍平穩時問他。

“你。”

枕在他胸口,他的聲音沉穩傳來。

她以為他的夢裡淨是血腥,他卻夢見了她,而且醒來第一句話卻是“為什麼背叛我”,她心裡有不安的陰霾籠罩,害怕他夢見了那件事,那件因她而起的動盪之亂,那件因她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