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母親是不是,在多年前的那個暗夜裡,也遭受過同樣的痛苦折磨?
這些問題的答案,再等四年,他才會知道,才會慢慢接近真相。
第九章 十年之前(5)
想不想變得強大起來?
最近幾日,月絕情的腦海裡,總會時不時迴響起外祖母的這句問話。
想不想變得強大起來?!
怎會不想變得強大?
當然想變得強大!
倘使稍早她對家族內部制度的隱約的反感和抗拒僅僅是少女的煩惱,那麼,現在,今時今日,月絕情心中已經有明確的目標:變得強大,變得足以使一切發生本質的改變。
只是,怎樣變得強大?
外婆並沒有給她指出一條明晰的路來,只是曖昧不明地微笑。
月絕情不是不苦惱的。
母親並不是月家核心層的人物,多年努力,也只換來商場的呼風喚雨和一場支離破碎的婚姻而已。
那麼她自己,又憑什麼,強大到足以再不被任何人傷害,強大到讓所有曾經傷害過她的人為此付出永生難忘的代價?
這是一個問題。
絕情緩緩地,眯起了眼睛。
如果,家族本身不能帶給她任何助益,那麼——
只有需求外部的幫助了,不是麼?
這樣想著,絕情便兀自笑了起來。
伊是個美麗到狂野的女孩子,即使在無人注意時候,獨自輕笑,也是賞心悅目的。
要變得強大,就從培植自己的勢力開始罷。
孤軍奮戰,不是她的風格呢。
絕情做出了決定,心情倏忽變得晴朗,連討厭的體育課,都彷彿不再那麼令人厭惡。
一套廣播體操完畢,體育老師宣佈眾人原地解散,自由活動。
“流浪,我們到那邊坐一會兒。”絕情對隊伍當中清俊中性的女孩子說,指了指操場邊的臺階。
中性美少女點了點頭,隨絕情一起走到操場邊上,挑了一處看上去比較乾淨的臺階坐了下來。
絕情看了看中性美少女明顯粗壯了的二頭肌,忍不住伸手捏了一把,手感十分緊實。
“你最近的日子一定很難熬。”絕情約略知道一些任流浪的故事。
任六的出現,絕對是尚德學院本年度十大熱門話題之一。
任家現任家主有收養孩子的癖好,並不是一個秘密,上流社會也都知道,任家除了任大任二公子是任遠山己出,其他任三任四任五都是收養的。只是任三任四任五都是自小已經被收養,而這個彷彿天上掉下來的任六,卻是十五歲才被收養的。這之間,究竟有什麼故事,將永遠是一個謎,一如任家其他被收養的孩子的身世一般。
任遠山是極護短的。哪怕是收養的孩子,也視如己出。
然而任遠山也是嚴厲的,據說任家所有的孩子都要透過武術等級測試,如果不能順利透過,就只有不停捱打,直到下一次測試的時候。
嘖嘖,真是地獄般的訓練,將一個那麼清冷中性的任流浪,訓練得有些肌肉男的感覺了呢。
任流浪看了一眼絕情手腕上以遮瑕膏掩蓋的淤痕,給了絕情一個“彼此彼此”的眼神。
絕情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腕,那是她瘋狂搓洗身體時,留下的痕跡。
只是——沒必要教流浪知道,替她擔心。
絕情只是向著任流浪微笑,流浪也微笑起來。
“流浪,絕情,說什麼悄悄話?笑得這麼開心。”這時候,有同班的女孩子走過來,狀似友好熱情地同兩人打招呼。
絕情當然沒有錯過流浪眼睛深處,淡而又淡的抗拒顏色。
絕情微不可覺地勾起嘴角。
身為朋友,是絕對不可以欺騙對方的。因為一旦被對方獲悉了朋友的欺騙,那麼,就會喪失最基本的信任。
又或者,永遠不要讓對方知道,自己受了欺騙。
偏偏,眼前的這個湯葭靚,這兩條大忌,她都犯了。
而且,明明流浪已經用這樣冷淡的顏色對她,她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失去了最後的機會。
這是太過遲鈍,亦或是太過自以為是?
絕情將嘴角的那一點點淺笑,泛開成明亮的漣漪。
“我們在說日子難捱呢。”
湯葭靚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以一種略顯誇張的聲音說:“開玩笑?!如果你們的日子難捱,那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