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不能忘不能忘呵。
有黑色賓利無聲地駛近,越過海喧的車,停在Teen…age門口。
司機停車,犀利的眸瞥了一眼後視鏡,隨後若有似無地轉回視線。
“小姐,我們到了。”
絕情從檔案堆裡抬起頭來,“怎麼停在這裡?”
司機怒了努嘴,“那輛車從我們轉進商業街的時候已經停在那裡,剛才我們開過的時候,司機忽然把頭低了下去。”
絕情詫異。難道三伯伯還不死心,仍把她當作畢生死敵?!月家已經當著三公六婆,將家主的位置傳給了十一,不是麼?她不過是被抓了苦力,替月十一暫時掌管這攤繁雜事務,早晚,要都甩還給月十一。莫非三伯伯以為將她除去了之後,月家就真的能如他所願地落在月六的手裡?
真不曉得是三伯伯天真還是月六天真。
而她,是決不允許三伯伯執掌月家的,決不!
“小姐,不要回頭。”司機沉聲叮嚀。
只是晚了一步,絕情已經回過頭去。
銀灰色阿斯頓…馬丁DB7,濃郁的英國古典氣質,流線型車身,R4車牌……
一切看起來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
那埋頭在方向盤裡的男子,彷彿感覺到了她的注視,慢慢抬起頭來。
四目,隔著疏落行人,隔著如水十年,隔著萬千紅塵,交接。
海喧。
絕情以為自己在大叫他的名字,卻僅僅是唇邊無聲的呢喃。
“小姐?”司機在絕情身邊已經五年,卻從未見過這個美麗到狂野,卻又冷豔到清冽的女子,有過如此迷惘的表情同眼神。
月絕情,從來都如同女王般主宰著自己的意志與情感。
可是,這一刻,褪去了所有強硬冷冽,她彷彿柔軟而溫潤的月色,帶著一些些莫名的憂傷,教人想鞠一捧在懷裡,再不放手。
絕情並不曉得司機心中的百轉千回,徑自伸手推開車門,全然忘記司機肩負著保護她安全的責任。
絕情只是去確認,那輛熟悉的車裡,坐著的,是不是——他。
海喧自方向盤上抬起頭來,只看見一個穿著銀灰色廣袖長款毛衣,黑色窄管長褲搭配長靴的女子,無視來往車輛,直直向他的方向走來。
那頭黑色長髮在晨光中,彷彿黑色海藻,微微搖曳,無風自動。
海喧看著她險險被一輛汽車撞到,卻看也不看車中司機鐵青的臉色,只是手掌一拍那輛汽車的車頭,微微繞開,繼續一往無前地朝他走來。
她一雙美麗明亮璀璨深邃的眼裡,似乎藏著整個宇宙,卻只容得下他。
這一剎那,海喧覺得自己的心都彷彿要跳了出來。
她不要命了麼。
海喧推開車門下車,大步走過去,在另一輛車幾乎擦過她的身體前,伸出大手,將她拉進了自己的懷中。
“你不要命了?!”緊緊抱著她柔軟的身體,海喧在她頭頂低吼。
絕情愣了愣,隨即,伸出雙手,回抱海喧的腰,埋在他厚實胸膛前的臉,在海喧看不見的角度,露出一個小小的笑來。
“我只要你。”她低低的聲音,彷彿自語。
可是,海喧畢竟還是聽見了。
長長嘆息,閉了閉眼睛,抑住輕淺的酸楚,海喧吻一吻絕情的頭頂。
“傻瓜。”
“我想你。”
“我也想你。”
兩人緊緊擁抱彼此,似要將對方嵌進自己的骨血當中。
絕情從海喧懷中脫身出來,拉著海喧的手,走向Teen…age。
短短一段路,於他們,是如此漫長。
走進電梯的一剎那,絕情重重拉下海喧的脖頸,狠狠吻上海喧的嘴唇。
海喧的喉間逸出一聲嘆息般的呻吟,猛地抱起絕情,輾轉回吻。
Teen…age的大堂裡,晚班下班,準備回家的員工詫異地望著合攏的電梯門,傻傻地問走進來的司機,“那個人——是老闆?”
司機強忍著笑,咬著牙根才能維持自己一貫冷淡的表情,點了點頭。
有那麼一瞬間,司機也以為自己看花了眼,或者,是老闆被什麼外來的腦電波入侵了。
那樣火花四溢的舌吻,那樣迫不及待的愛撫……
過去五年,司機從沒見過自己的老闆對任何一個異性,散發出如此強烈的慾望。那慾望的氣息,隔著一條馬路,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