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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他把全副身心都投入到小七的康復治療當中去。

海喧現在能冷靜地承認,當時的他,有一種代償心理。

加倍地對小七好,加倍地努力為小七的康復出謀劃策……一切的一起,只是希望小七能早一日好起來,能去掌握自己的幸福。只有這樣,只有當小七能把握住自己的幸福,人生中再無遺憾的時候,他才能回去找絕情。與其說他埋怨絕情,不如說他是在埋怨自己。假如自己那天跟了上去,也許小七就不會遭遇到這麼痛苦的事,不會失去健康,幾近死亡。那麼自己同絕情之間,也無須這樣的掙扎。

而現在,小七恢復得差不多,幾乎與正常人無異,然後同東朕結婚。

一切看起來都很美好。

海喧以為,命運終於給他尋找自己幸福的契機。

可是,命運給他的,是最最冷酷無情的打擊。

“三哥好像要哭出來的樣子。”任五遠遠地看著海喧,忽然小小聲對任四說。

任四點了點頭。

“小三為什麼想哭?”任遠山正站在任五身後,驀然出聲問。

“他大約,是知道了那個訊息吧。”任五摸了摸下巴。

“什麼訊息?”任遠山繼續問。

“月九小姐失蹤的訊息。”任五回頭看了父親一眼,“您難道也不知道?”

“知道什麼?不知道什麼?”任遠山一笑,走開了。

“我覺得父親越來越狡猾了。”任五望著父親的背影說。

“年紀大了,無聊而已。”任四言簡意賅。

任五駭笑,“四哥,我小看你了。原來你的嘴巴也這樣壞。”

任四狹長好看的眼微挑,不以為然。

“你說,三哥如果知道我們一早已經曉得這個訊息,會不會打爆我們的頭?”任五其實比任何人都無聊,有些躍躍欲試。

“我勸你最好不要。因為——三哥指揮責備自己。”任四瞥了一眼閒極無聊,唯恐天下不亂的任五,徑自走開了。

任五看了看任四的後背,又看了看海喧大步走出去的身影,原地蹲下身來,對腳邊一叢風信子說,“看,他們離去的時候,多麼決絕?我就不會。我會深深地親吻,留下最美好的回憶。”

第四十九章 婚禮的祝福(二)

海喧幾乎日夜不眠,當日沒有直飛國內的航班,他便達飛香港的航班,然後在香港轉乘省港高速列車。

下了火車,海喧乘計程車直奔Teen…age。

已經是夜色朦朧華燈初上時候,Teen…age的天使Logo霓虹燈招牌在籠著一層淡薄霧氣的夜裡放射華光,遠遠便能看見。

海喧下車由車庫的電梯直上頂樓,電梯開啟,海喧忍不住閉了閉眼睛。

整層頂樓,一如當年,他同絕情一日纏綿後離去時的樣子,落地玻璃窗,拉攏的窗簾,淡淡燈光。可是——伊人卻已杳無蹤影。

這一年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絕情去了哪裡?她現在過得好不好?有沒有人在她身邊照顧?無數憂思衝擊海喧的腦海。

海喧走進房間,低頭看見一雙黑色拖鞋靜靜躺在沙發邊的地毯上。

這是絕情最喜歡的一雙拖鞋,柔軟而溫暖。

還有起居室一隅的天然石頭花瓶,由一塊天然鐘乳石經過千百萬年滴水形成,是任五買來送給他做生日禮物的。絕情也一直很喜歡,曾經說過,倘使有一天她要離開此間,一點要把這支花瓶帶走。

茶几上攤著幾本倪亦舒寫的小說,其中一本還插著書籤。這是絕情最喜歡的作家,她說伊見解精闢獨到,發人深省。

房間裡,許多東西,都帶著絕情的個人色彩,彷彿為這個空間,加上了一重名為“月絕情”的烙印。

可是——烙印依舊,絕情何在?

海喧在沙發上坐下,輕輕撫摩沙發靠背。

忽然聽見身後有響動,海喧回過頭去。

海喧看見一個清秀的年輕女郎從電梯裡走了出來。

女郎二十二三歲年紀,不算長的頭髮抓成一把,梳在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來,身上穿灰色衛衣,搭配一條黑色窄管直腳褲,配一雙帆布跑鞋,氣質清新爽朗。

看見海喧魁梧如鐵般的身形,年輕女郎抓了抓頭髮,有些意外。

“你是誰?”海喧冷冷聲音問。

“這句話難道不應由我來問麼?”女郎輕笑,笑聲如小小石子落入水中,在空氣裡激盪起小小聲音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