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他們之間有了第一次。
女孩子寫得隱諱,可是,那字裡行間甜蜜的苦澀,卻滿紙皆是。
男孩子去了荷蘭。
女孩子發現自己懷了身孕。
女孩子從未想過要放棄這個孩子,這是她在世間唯一血脈相連的親人了。
女孩子發誓要對孩子好。
可是,她所賺取的金錢實在有限。
而她帶著一個孩子,哪裡去找輕鬆而有薪水豐厚的工作?
女孩子在報紙上看見廣告,招聘女員工,專門傾聽心事,報酬豐厚。
伊咬咬牙,入了行。
真的只是傾聽心事。
那些已婚男子對妻兒老小的抱怨,喋喋不休。
有些男人甚至只是倒頭就睡,抱著她的一雙腿,蜷縮成胎兒的形狀。睡足八小時,精神煥發地裡去,再一次投入到殘酷的世界裡去。
她獲取大把金錢。
只是人們看她的眼神漸漸異樣。
她的肚子也一日日大起來。
男孩子去了荷蘭,漸漸沒有音信。
她並不意外。
她只想把孩子生下來,將他或她平安撫養長大。
等她生下孩子,最初的生活十分拮据。
因為要照顧孩子,所以她不能做任何事情,只靠那一點點結餘生活。
偶爾,鄰居一位好心的大嬸回來替她照顧孩子,她才能抽身做些別的事。
直到孩子足歲了,她才又開始繼續知心姐姐似的工作。
可是為了孩子,她儘量少接客人,只要夠生活就好,她想多陪兒子。
然後,有一天,她在路上碰見那個富家女。
那富家女同人手牽手走在一起,看見她,也是一愣,隨後竟迎了上來。
“翟庭之已經死了,我不要一個牌位,你大可以守著一輩子。”
說完,富女連同男伴揚長而去。
女人心裡卻有一點點釋然。
原來他不是不要她了,只是,他再也回不來了而已。
再後來,守著孩子,女人覺得自己過得很平靜。
然後,有了追求者。
一箇中年與妻子離婚的成功男子。
他追求她,不介意她未婚拖著一個孩子,他說他前妻不肯生孩子,家中寂寞冷清一如冰窟,他喜歡小孩子,希望有時間她能帶孩子一起出來。
她不是不猶豫的,在接受與不接受之間徘徊。
最後一頁日記,停留在這裡。
他合上日記,長聲嘆息。
原來母親並沒有出賣皮肉。
多年來,那一點點困著母親沒有享過一天福的內疚,總算稍得平復。
以及,出事的那一晚,母親,應該是去見新的追求者了吧?
母親走時,那樣的開心,想必是已經有了答案。
可是,那一晚,究竟發生了什麼?
終究是個謎。
那個成功男士始終不曾出現過。
也許母親的死使得他決意避嫌。
還有,翟醫生——也許是父親吧。
想起翟醫生看自己的眼神。
他微微閉了閉眼。
翟醫生大抵是知道的。
只是,他不說。
而他,也不打算問。
晚上,帶著孩子回到自己的家裡,妻子做了一桌美食。
等哄了兩孩子都上床睡覺,他輕輕抱著妻子的腰,兩人一同站在落地玻璃窗前,望著外塗的萬丈紅塵。
他向妻子講起母親的故事。
妻子聽到最後,驀然抬手,拉低他的頸,吻上他哀傷微笑的唇,輾轉成一發不可收拾的烈火。
隔了幾日,妻子將一份資料輕輕交到他手裡。
“去,去揭開你心中最後的疑問,然後,把一切都放下吧。”
他接過資料,點了點頭。
資料當中,詳細記載了母親翟醫生與富家女之間的種種國王,著重調查了富家女的背景和近況。
富家女十八年來,一直生活在精神病療養院當中,被視為最危險的暴力傾向患者,未得監護人同意,不得探視。她第一次犯病的時間,是在母親死後的那段時間裡。最後一次則是翟醫生回國,多方探聽母親下落的時候。
資料上還標明,富家女一生未婚,始終同人說,她的未婚夫在荷蘭讀醫學院,等他畢業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