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翻牆進去”冷臨風掀起長袍,系在腰際,臉生喜色。
“翻牆?”落琴低聲說道“正門可入,為什麼要翻牆?”
“虔誠理佛的自然來去自如,要是去偷方丈所種的桑椹,只怕不會歡迎你我。”
“偷……”落琴尚未明白,已被他在腰際一託,翻躍圍牆而入
若論景緻寺內更佳,數丈的高枝,綴滿點點日陽,正是桑椹成熟時,嬌紅暗紫,一粒粒的垂掛下來,煞是好看。
“本草有云,此乃為涼血補血益陰之藥,我摘來與你嘗新。”冷臨風身手敏捷,起身一躍已步上粗枝,輕輕一搖。
紅紫紛紛墜落,猶如一陣急雨,落琴伸手去接,得了這個失了那個,正在懊惱時,冷臨風從懷中揣出一物,向她擲來“用此物來接”
拿到手中,楷磨光熟,紙料潔厚,繪有商陽八景圖,是一把矜貴的摺扇,想必是他隨身之物不禁說道“如此好東西,也不怕糟蹋?”
“東西自然是拿來使得,何必可惜”
落琴知其珍貴,見冷臨風不以為意,忍不住莞爾一悅,他不拘瀟灑,自然不會將這些身外之物放在心上。
細細看了看這筆墨勾畫倒也不捨“商陽八景,何人所繪?”
“名不見經傳,不提也罷” 他搖動之下,桑椹跌落更多,猶如夏日的一場急雨,勾起她久違的少女心性。
立時展開摺扇,揮袖一舞,連連施了幾路步法,榴裙迴旋,姿態曼妙,不一會那摺扇上已覆滿了桑椹,染透顏色。
取一粒放在口中,甜沁胃腹,心中歡喜正欲招呼冷臨風下來品嚐。
突然一隻僧鞋從遠處飛來,只打在枝幹之上“該死的小賊,敢偷度雲寺的果子。”
冷臨風一驚立時躍下“還不快走,方丈最恨別人偷他的桑椹。”一把拉過落琴,便起身越牆而出。
落琴一時不察,滿扇面的桑椹已失了一半,懊惱得說道“都丟了,豈不是白費了功夫。”
“站住……站住……”他二人奔走飛快,少刻已將那僧人甩在身後,聲音漸不可聞。
冷臨風仍不肯停,纖手被他握得甚緊,只能隨著一路運功而行,微風輕送,捎帶著幾分趣致盎然,她從未這般輕鬆,似卸下了周身的重擔。
這一刻忘懷了取琴,復仇,玄天宗,環月山莊,她還是落霞山那個無憂無慮的少女落琴。
他漸漸了收了腳步,在山腰處停下,見她青絲微亂,雙眸明澈,心中一暢,含笑說“度雲寺的桑椹與別處不同,怕是沾染了佛氣,最為香甜。”
落琴拿起扇面,見所剩無幾便遞到他前面,見他皺起眉搖了搖頭,便問道“費了那麼大功夫,為何不吃?”
伸手拂了拂她鬢邊的碎髮,做得極其自然“傻瓜,費心得來也不是為了要吃的。”
“那是為什麼?”落琴面色一紅已退了一步。
“為了博你一笑,上個樹做個偷兒又何妨?”他放下衫袍,整了整衣冠,瀟灑隨意,已往前而行。
落琴不由得相隨,想起之前種種,他明知她並非回祁郡主,無雙也不是真心投效軍中,身為晏家長子,本該針鋒相對?
可他卻隱瞞不言,事事為她設想,今日來度雲寺說話也是為防環月山莊人多嘴雜,心中感嘆脫口而出“冷大哥,多謝了。”
冷臨風回身,見她如此神色,從懷中揣出一物,俯身而下,在她腰際輕動。
落琴一驚正要開口,只見那玉佩光華,與素帶一起牢牢繫好,在豔陽下有迷目之美。
“紫瀾心眼不壞,就是愛耍小姐脾氣,我晏元綦贈出去的東西,從來不收回,以後它便是你的了。”
他揚起頭,眸中深意勃勃,讓人無從可避,正在落琴徵仲之時,那驅車的少年,已急步奔了上來。
“少爺,皇上聖旨快到,莊主吩咐你立刻回去。”
恩公
仁慶帝一道諭旨,允諾當日所言,鞠賽獲勝者入主軍中,是為先鋒。
因冷臨風與無雙平分秋色,不分軒輊,同時封賞,以示皇恩浩大。
環月山莊喜氣騰騰,交口稱讚大少爺甫一歸來便為山莊爭了臉面。
席設枕雲閣,筵席上杯盞不停,晏九環華服雍容,面上盡是舒悅之色,看來他對長子尤愛,在眾子女之上。
晏紫瀾一身緋紅的衣裙,依著冷臨風而坐,歡喜的不得了“我早就說了這大鬍子將軍沒什麼了不得。”
“可他找來的那個幫手……鳳城採青就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