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寵妃徐良娣神色間多有落寞:“寶林這話說的。楚妹妹日日都能見到殿下,賀禮自是私下裡給殿下更好了。”
楚怡吃著塊豌豆黃笑了聲:“各位姐姐甭拿我說笑。我也當真是早早地就開始備賀禮了,想繡點東西給殿下。無奈實在手笨,緊趕慢趕也沒趕出來,這才不得不空著手過來。”
她覺得她接的這個茬很給面子了。
但無奈,有的人就是越給面子越不要臉。
——羅氏用帕子掩著唇,輕笑不止:“瞧瞧瞧瞧,到底還是得寵才這般有恃無恐,一點也不怕辜負殿下。”
話音落處,滿屋子都見楚良娣黛眉一跳。
於是她上一句話給的面子,就是她給的最後的面子了。
楚怡淡看著羅氏,悠哉哉地放下了筷子:“可不就是唄。”
“……”羅氏嗓子裡一噎,楚怡怡然自得地抿起了茶:“我有恃無恐,是我的膽子;殿下覺得辜不辜負,是殿下的感受。送禮的事說得再大都不過是送禮之人與收禮之人之間的事罷了——敢問羅寶林您算哪根蔥,這麼上趕著跑來捲餅?”
“噗——”旁邊的雲詩猝不及防地噴笑,所幸扭頭快才沒噴了自家女兒一臉。
羅氏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求助地看向黃氏,黃氏無奈地回看,眼底都寫著:我都捱了多少回懟了,哪兒還敢幫你啊?
屋裡便僵持起來,虧得沈晰在這時到了,不然不知這僵持還要持續到什麼時候。
眾人在那聲“太子駕到”傳進來時齊刷刷地行禮下拜,禮罷的同時方才的不快已煙消雲散,個個都恢復了笑靨如花。
沈晰在主位上落了座,眾人便挨個獻了賀禮。第一份賀禮剛上來他就想起了楚怡無疾而終的那個荷包,不動聲色地掃了楚怡一眼,覺得這時候唯獨她沒有多半還是有點尷尬的。
是以在雲詩的賀禮奉上去後,太子風輕雲淡地主動給了楚良娣臺階下。他吩咐張濟才說:“挨個記檔吧。楚氏的昨日私下給我了,你回頭也一併記上。”
眾人:“……”
楚怡:“……”
在座幾位的目光頃刻間都十分複雜地落到了楚怡面上,連她們身邊的宮女太監都一臉精彩地往那邊看。幾乎每個人心裡都詫異又彆扭。
楚氏剛才解釋自己為什麼沒帶賀禮的話應該是真的,因為說得太誠懇了。那麼眼下,就是太子在說謊。
——太子殿下怎麼就護她護到這份兒上了呢!
楚怡則目光空洞地看向了太子,心裡悲憤地瘋狂咆哮:你瞎加什麼臺詞!穿幫了啊盆友!
“?”沈晰察覺到了這滿屋子划來掃去的目光,也感受到了楚怡古怪的情緒。
於是他剛喝了口湯就不由自主地滯了一下,不解地看向楚怡:“怎麼了?”
第54章
“……”楚怡不知道該怎麼說,沈晰的目光又四處梭巡了一圈,所過之處,妃嬪、宮人皆紛紛低頭。
最後還是太子妃開口打了個圓場:“……殿下從燕雲園趕回來,也餓了吧。”她邊說邊遞眼色示意太子身邊侍膳的宦官給他夾菜,侍膳的宦官也機靈,立即夾了一塊合太子口味的香酥鴨給他。
沈晰自能感覺到太子妃這是在打圓場,於是雖仍心存疑慮也沒有再問什麼,心領神會地把那片鴨肉吃了。
之後的氛圍十分和諧,除卻席間在有人開口叫“楚良娣”時太子總一記眼風掃過去給人緊弦以外,這宴席看起來很是闔家幸福。
待得臨近散席時,有孕的楚良娣打著哈欠說近來困得早,先告了退。過了約莫一刻,太子便也走了。
這是一種不成文的規矩。在這樣的宴席上,太子明說今晚去誰那裡是不太合適的,這樣一前一後走能讓大家都舒服些。
但再“不成文”的規矩,也是大家都知道的規矩。等到太子的身影遠去、太子妃也回了寢殿,行禮恭送的女眷們站起身,屋裡的味道便又酸了起來。
開席前捱了楚怡懟的羅寶林磨著牙嘖嘴:“嘖嘖嘖嘖,瞧瞧,這才叫盛寵。”
說完她又瞥雲詩:“雲良娣的纖雲苑,太子可是許久不去了吧。”
要擱以前,這話雲詩準定只能聽著。但現下她位份比羅氏高了,底氣便也足了些許,聽言只淡淡地給乳母手裡抱著的歡宜理了理衣衫,淡淡道:“羅姐姐這是為我操心呢?”
羅氏反應倒還算快,旋即想到雲詩素日不愛見人的事,立刻改口:“我這是為咱小翁主操心。楚良娣那邊拴著太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