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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起。

他說,要與她和離;他說,要扶正聞嫻;他甚至要廢了辭兒的世子之位;扶持三子云羨承襲離信侯的爵位!

謝描丹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氣!

從前即便兩人如何僵持,雲黎從未提過這些。而如今,她的夫君才剛剛解了毒,便迫不及待地在床上,同別的女人立下這保證!

這便是她一心想要與之和解的夫君!這便是她一心惦記著的枕邊人!謝描丹胸口湧起一陣前所未有的怨憤,強烈得難以遏制,幾乎是要摧心斷腸!

她撫著胸口,腳步沉重地走出清心齋,剛出了垂拱門,忽然胸口一堵,嘔出一口漆黑的血塊,凝滯在掌心裡,詭異而又駭人。

看著手中的血塊,謝描丹笑了。有那樣一瞬,她覺得就這般死了也不錯,因為從今往後,她不知該以何種面目再去面對她的夫君。

幾乎是絕望地走回到屋子裡,她只想睡一睡,卻沒想到鸞卿居然還在。

“夫人!”鸞卿見她唇邊帶有黑色血跡,連忙迎了上去。

謝描丹伸手將掌心裡的血塊露出來,對鸞卿悽楚地笑了笑:“看來我的毒還沒解。”

鸞卿眼中劃出一閃而過的光亮,立時又黯然下來,道:“夫人莫要多想,這是您喉頭凝滯的淤血,並無大礙。方才……侯爺醒來也吐了的。”

“是嗎?”原來自己還死不了呵!謝描丹輕聲一問,走至榻前和衣躺下:“我想睡一會,你出去罷。”

這一次,鸞卿倒是未再堅持,用絹帕替她將唇畔的黑血擦乾,便兀自出了門。

謝描丹這一睡,便是整整十二個時辰。待到一覺醒來,已是翌日黃昏。那股怨憤在夢裡也如此明顯,醒來只覺胸口更痛。

然而,還未等她想好要如何面對雲黎,一個噩耗便傳入耳中——雲黎中毒日久,五臟俱損而亡。

當然,這只是對外宣稱的說法。後來還是鸞卿告訴她,雲黎情毒剛解,卻禁不住縱了欲,導致身子難以承受,過度而亡。

堂堂離信侯,多少大風大浪都挺了過來,身中情毒十餘年都未能將他害死,最終,卻因為解毒之後縱慾過度,死在了姨太太的床上。

翌年,三姨太聞嫻生下了雲黎的遺腹子,是個女兒,取名雲慕歌,便是如今的雲府二小姐。

時至今日,謝描丹一直在妻妾兒女面前,維持著雲黎最後的光輝形象。除了鸞卿之外,闔族上下皆以為離信侯雲黎是死於多年的五臟毒害,卻無人得知,他死得多麼有負威名。

雲黎死了,謝描丹卻沒有一絲哀傷。

他的亡夫不是說要廢了雲辭嗎?她偏要扶自己殘廢的兒子繼承爵位!

他不是擔心她牝雞司晨嗎?她偏偏就鐵腕執掌雲氏,甚至比他在世時治理得更好!

憑藉著這股怨氣,她謝描丹將一個繁榮昌盛的雲氏交到了的兒子手中,而她,也不允許聞嫻那般的禍水再次出現。

她的夫君,便是死在對女人的情情愛愛手中;她的兒子,絕不能重複這條老路!

……

從夢中醒來之後,謝描丹又成為了謝太夫人。她緩緩從榻上起身,招呼著遲媽媽前來問話:“出岫關在刑堂如何了?”

“沈小侯爺去探視過兩次,先是送去了被褥,後來又去送了藥。”遲媽媽回道。

“藥?什麼藥?”

“聽說她來了葵水,今日又淋了雨,身子不大好。”

謝太夫人輕輕嘆了口氣:“我是越來越不懂辭兒了,分明早知道出岫就是晗初,今日又為何要懲治她?”

“也許是瞧她與二爺走得近,心裡不樂意?”遲媽媽小心地揣測。

“不,他不會那般心胸狹隘。”太夫人眯著眼睛,似有所想:“她今日既然來了葵水,便不可能去勾引雲起。咱們這位二爺是什麼作風,闔府皆知,都明白她是冤枉的。”

話到此處,太夫人想了想:“無論如何,出岫不能再留下了。不管辭兒如今怎麼想,趁著眼下兩人有誤會,讓沈予帶她走罷。”

第64章:十年恩怨看今朝(二)

因為夜裡的那個舊夢,太夫人翌日很是頭痛,便免了夏嫣然和幾房姨太太的晨昏定省,只獨獨傳見了雲辭。

“出岫關在刑堂裡,你打算如何處置?”對於這個兒子,她從不隱瞞自己的心思,也不願花精力與他迂迴曲折。

雲辭今日倒是坐著輪椅,臉色也不大好,看起來是腿疾復發之兆。他沉吟片刻,回道:“母親想如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