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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5部分

,他要看看其他人的意思。要看其他人是如何反應的,和其他人同進同退。

半響,醴陵縣的知縣吳知敢說道:“唐知縣說得沒錯!”

“如今的京官不比從前。從前時候,京官掌握天下大權,隨便一個郎中都可以左右地方上的事務,財源滾滾。那時候大家搶破頭做京官,視京官為中樞顯貴。”

“但如今天子在京城變法,設了法庭。隨便一個平頭百姓看京官不順眼,都可以以民告官把官司打到法庭裡。那些京官一個個就像是被人用籠子關了起來,連小民都不敢得罪,前怕狼後怕虎,哪裡還能賺銀子?”

“更可怕的是李賊!這李賊在京城佈置了大量的眼線,比天子的東廠番子還厲害。一發現京官的失職小事,輕則上奏天子讓皇帝懲罰,重則自己帶兵入京殺人。這就好像是被關在籠子裡的京官又在脖子上架了一把刀。”

“如今的京官,當真是隻能每日忙碌公務,一錢銀子都賺不到。”

“我在醴陵做知縣,逍遙快活,和地方上計程車紳往來交往,自有其中的好處。我又何苦聽這吏部的調令,去京城做那奴僕一般的七品京官?”

眾人聽到吳知敢的話,對視了一陣,都忍不住點起了頭。

吳知敢說的是大白話。

如今江南的地方官在地方上還能貪汙受賄賺銀子,幫助士紳欺壓百姓。但是進了京城,就真的一點自由都沒有了。天子的法庭和李植的屠刀同時約束著京官,沒有一個人願意去京城受那樣的罪。

善化縣知縣往前坐了坐,說道:“只是這吏部的行文黑紙白字,我們能不聽麼?”

益陽知縣唐通臨說道:“前番江北軍控制江南時候,吏部的調令、戶部的文書沒有一個人聽。大家都在江南聽史兵部的,天子的聖旨到了江南都不管用。”

“現在江北軍雖然敗了,但天子的新軍同樣全軍覆沒。天子憑什麼控制江南?我就是不聽調令,天子又能奈我何?帶兵來抓我們?就憑京城那兩萬新軍?”

唐通臨皺了皺眉頭,繼續說道:“而且,這不是入京做奴僕一件事情。”

“史兵部在的時候,江南不聽天子管轄。如今江北軍兵敗,天子就大肆從江南征調官員,這實際上是想重新掌握江南。如果這次天子的徵召沒有遇到阻礙,恐怕天子就會得寸進尺,下一步就是在江南施行均賦惡法了。”

聽到唐通臨的話,幾個同樣收到吏部調令的文官都眉頭一皺,陷入了沉思。

唐通臨說得沒錯,天子如今打敗了江北軍,是肯定會嘗試在江南施行均賦新法的。

如今天子沒有了京營新軍,江南士紳沒有了江北軍,但是地方上的軍鎮衛所還是聽文官的,總體說起來士紳的力量還是強過天子。

此時若是向天子退讓,士紳的均賦權恐怕就要全部失去。

文官和士紳們雖然沒有了江北軍,但仍然有巨大的影響力,可以左右地方上軍鎮的行為。這樣的情況下,文官們豈能甘心受天子擺佈?

眾人都沉思起來。如果地方上的文官不聽調令賴在地方官的位置上不走,天子會怎麼反應?

發東廠番子來抓人?恐怕番子們還沒走到湖廣就被地方上計程車紳和地方軍弄死了。

以前萬曆朝徵商稅,錦衣衛到江南抓抗稅的商人都被百姓們打得連夜逃走。如今朱由檢均田賦,這是要江南士紳的命,靠幾個東廠番子怎麼可能成事?

唐通臨說道:“罷了,我唐通臨便帶個頭不聽這調令,我看天子如何處理我。”

茶陵州知州丁又貴撫著鬍鬚說道:“唐知縣高風亮節,挺身而出,我輩佩服!”

“不過我看諸位不需擔心。我們不是幾個人挑事,而是和其他的文官們同進同退。湖廣一省襄陽府、寶慶府、鄖陽府被天子徵召入京的地方官們都寫了信給本官。他們都說他們準備不聽天子的調令,繼續在江南做官。”

眾人聽到這句話,眼睛一亮。

果然,在天子和文官們爭奪江南控制權的關鍵時刻,文官們還是能團結一心,一起抵抗天子,抵抗均賦惡法的。

唐通臨哈哈大笑,彈了彈自己的烏紗帽,說道:“如此一來,我等倒是不懼天子。天子遠在京城,手上沒兵,如何越過幾千里掌控江南?”

丁又貴說道:“不過此時此刻,老夫擔心的不是天子,而是天津的李植。”

“李賊此次南征北戰大獲全勝,此等關鍵時刻,他會不會站出來用軍隊支援天子?”

唐通臨笑道:“知州大人多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