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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然走回城中,趁此開城的機會,令幹員假扮漢裝,混入城內,便可致書夏承德,暗中行事。”太宗道:“好好!依計而行。”立命豪格授計城西將士,令他遵辦。

是夜,松山城西面圍兵,撤去一角,果然曹變蛟開城出走,被伏兵截住,仍然回城。當時投書的幹員,乘隙混入。次夜幹員回營,報稱與夏承德之子,縋城同來,當於明日夜間獻城。太宗喜甚,命將承德子留住營內,專待明日破城。是時松山城內,糧食已盡,洪承疇等束手無策,只待一死,何不便死?是日上城巡閱一週,因清兵圍攻略懈,到了傍晚,下城晚餐,到了黃昏時候,忽報清兵已經登城,承疇急命曹變蛟、王廷臣,率兵抵截。自己方思上馬督戰,驀見軍士來報道:“王總兵陣亡。”承疇大驚。少頃,邱民仰又踉蹌趨入,說是:“曹變蛟亦已戰死,公宜自行設法,邱某一死報君便了。”道言未絕,拔出佩刀自刎。可敬。承疇此時,亦拔劍向項,轉思我死亦須保全屍首,不如投繯為是,要死就死,全屍何用?就解下腰帶,掛在樑上。不防背後來了一人,將他一把抱住,旁邊又轉出數人,把承疇捆縛而去。這抱住承疇的人,便是夏承德,捆縛承疇的人,便是李永芳等。承疇知己身被擒,閉目無語,被夏承德等牽到清太宗前。太宗忙令范文程代為解縛,並勸令歸降。承疇道:“不降!不降!”范文程即介面道:“洪先生既到此地,徒死無益,不如歸順清朝,圖後半生的事業。”承疇道:“我知有死,不知有降。”此時恰是滿懷忠義。旁邊惱了多鐸、豪格等,齊說道:“他既要死,賞他一刀就是,何必同他絮聒。”文程以目示意,多鐸、豪格等全然不睬,想拔刀來殺承疇。太宗喝令出帳。即將承疇交與范文程,令他慢慢勸降。原來承疇頗有威望,素為孔、耿諸人所推重,稟明太宗,此次太宗費盡心機,方將承疇擒住,必欲降他以資臂助,所以把他交付文程。文程引承疇到自己營中,把什麼時務不時務,俊傑不俊傑,足足的談了半夜。偏這洪老先生垂著頭,屏著息,象死人一般,隨你口吐蓮花,他終不發一語。次日,仍自閉目危坐,飯也不吃,茶也不喝。范文程又變了一套言語,與他談論許久,他總是一個沒有回答,文程也不覺懊惱起來。惟御營內接連報捷,錦州下了,祖大壽投降了,數年倔強,又出此著。如何對得住何可綱?杏山塔山但已攻克了。太宗命拔營回國,范文程帶了洪承疇,同到國都,又勸了承疇一回,只是不理,回報太宗,太宗也無可如何。但因得勝回來,文武百官,上朝稱賀,原是照例的規矩,宮裡各妃嬪,亦打扮得花枝招展,迎接太宗,一齊的賀喜請安。太宗最愛的,是永福宮莊妃,生得輕盈娥媚,聰明伶俐,她本是科爾沁部貝勒寨桑的女兒,姓博爾濟吉特氏,大書特書。自獻與清太宗後,列為西宮,生下一子,就是入關定鼎的世祖章皇帝福臨。是夕,太宗便宿在永福宮。次日辰刻,太宗出宮視事,問范文程道:“洪承疇如何?”文程答道:“此老固執太甚,看來是無可曉諭了。”太宗道:“且慢慢再商。”忽報明朝遣職方司郎中馬紹愉等,持書乞和,現在都城二十里外。太宗道:“明朝既來乞和,理應迎接。”便命李永芳、孔有德、祖大壽三人出城,迎接明使。李永芳等去訖,太宗亦退入便殿。才過午牌,有永福宮太監入見,跪報洪承疇已被娘娘說下了。太宗驚喜道:“果有此事麼?”連我也自驚異。

原來洪承疇人本剛正,只是有一樁好色的奇癖。這日正幽在別室,他是立意待死,毫無他念,到了巳牌,紅日滿窗,幾明室淨,正是看花時節。聽門外叮噹一聲,開去了鎖,半扉漸闢,進來了一個青年美婦,嫋嫋婷婷的走近前來,頓覺一種異香,撲入鼻中。承疇不由的抬頭一望,但見這美婦真是絕色,髻雲高擁,鬟鳳低垂,面如出水芙蕖,腰似迎風楊柳,更有一雙纖纖玉手,豐若有餘,柔若無骨,手中捧著一把玉壺,映著柔荑,格外潔白。妖耶仙耶。承疇暗訝不已,正在胡思亂想,那美婦櫻口半開,瓠犀微啟,輕輕的撥出將軍二字。承疇欲答不可,不答又不忍,也輕輕的應了一聲。這一聲相應,引出那美婦問長道短,先把那承疇被擄的情形,問了一遍。承疇約略相告。隨後美婦又問起承疇家眷,知承疇上有老母,下有妻妾子女,她卻佯作悽惶的情狀,一雙俏眼,含淚兩眶,虧她裝得象。頓令承疇思家心動,不由的酸楚起來。那美婦又設詞勸慰,隨即提起玉壺,令承疇喝飲。承疇此時,已覺口渴,又被她美色所迷,便張開嘴喝了數口,把味一辨,乃是參湯。美婦知已入彀,索性與他暢說道:“我是清朝皇帝的妃子,特憐將軍而來。將軍今日死,於國無益,於家有害。”承疇道:“除死以外,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