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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部分

一笑:“爸爸?葉先生你說笑吧,你的一雙兒女姓葉,不姓阮。”

葉宗信雙手掩面:“是我對不起你母親。”

淡漠的眸子突然冷冽,阮江西沉聲:“別提我母親。你不配。”葉宗信還想說什麼,阮江西卻並無耐心聽下去,“我今天並不是來聽你虛偽地懺悔,更不是來救你於水火,我只是想看看你的結局,看你是如何眾叛親離,一無所有地老死監獄。”

她從來不是善人,沒有大赦天下的慈悲,奉行的是殺人償命,血債血償。

三言兩語,戳破了所有偽善與假面,葉宗信終於裝不下去了,胸膛劇烈地起伏:“我是你父親,你這樣對我就不怕報應?”

報應?那只是弱者自我安慰的推辭罷了。

阮江西冷笑:“如果有報應,你十六年前就該給我母親償命了。”

葉宗信瞠目結舌:“你,你竟然……”

原來,她瞭如指掌,將那些他以為的天衣無縫,全部拿捏在手裡,然後,伺機而動。

葉宗信癱軟在床上,粗喘著氣,放在一旁冰冷的醫療儀器,都亂了節奏,他如鯁在喉一般,說不出話來。

阮江西冷冷相視:“下半輩子,就在監獄裡過吧,永遠別出來了。”轉身,走了幾步,阮江西停住,揹著身,嗓音幽冷,“還有一件事你不知道,不是柳紹華,送你進監獄的人是我。”

她快步離開,背影冷落,沒有回頭看一眼,只聽見雜碎的聲響,還有葉宗信的長嘯:“報應,這都是報——”

雙眼一翻,他垂下手,不省人事。

早知今日,是否,他還會一如當初,趕盡殺絕呢?只是人生沒有退格鍵,悔恨亦徒然,人啊,總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承擔因果迴圈。

天外昏昏暗暗,將要下雨的天,有些沉悶壓抑,沒有風,飄著毛毛細雨,阮江西走出醫院,石階下,宋辭站在路邊,撐著一把黑色的傘,在等她。

見她出來,宋辭走過去,把她拉到傘下,用外套裹住她的身體,揉了揉她有些蒼白的臉,心疼她:“你應該讓我陪你進去。”

她抱了抱宋辭的腰:“宋辭,我有點累。”

宋辭親了親她的臉,攬住她:“我們回家。”

阮江西笑笑,拉著他的手不動,軟軟地說:“宋辭。我累了,走不動,你可不可以揹我?”

“我更喜歡抱你。”宋辭將傘放到阮江西手裡,攏了攏她的衣服,將她打橫抱起來,“抱著你就能看到你的臉,就算你想哭,我也要看著。”

他捨不得的,捨不得放任她一個人悲傷。

阮江西偎在宋辭懷裡,臉靠著他胸口,仰著頭看他:“我是不是很無能?”不知不覺,紅了眼眶,卻隱忍著,眸間含了水汽,不知是雨水還是淚花。

宋辭抱著她,走得很慢,把她的身體擋在傘下,他肩頭落了雨水,額上的短髮也有些潮溼,一雙眸子,溫柔極了。

宋辭說:“在我面前,你可以無能,江西,想哭就哭,不要忍著,天塌下來我也會給你頂著。”

她抱著宋辭的肩,小聲地嗚咽。

塵埃落定,她沒有痛快淋漓,只覺得,悵然若失,曾經血溶於水的至親,要剝離,會無所顧忌,也會微微疼痛。

走過了醫院長長的迴廊,雨又停了,路上沒什麼行人。宋辭抱著她走得很緩。

突然,迎面撞過來一個人。

“對、對不起。”

聲音很小聲,怯怯的,似乎很害怕。

阮江西怔了一下,然後讓宋辭放她下來,看著走廊對面的人,她低著頭,衣服上沾了泥水,頭髮亂糟糟的,似乎因為撞到了人,十分膽怯無措,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是她,是於景緻,只是面目全非,除了這張臉,她與以前天差地別。

“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看起來,像孩童,純真膽小極了。

阮江西微微詫異,輕聲說:“沒關係。”

遠處,有人在喊她。

“景緻!”

“景緻!”

“景緻,景緻!”

於景緻卻一點反應也沒有,好像叫的不是她,等到男人走近之後,他把她拉到身邊,防備地看了宋辭一眼,然後點點頭,拉著於景緻就走。

她站在原地不動:“你是誰?”

男人耐心地說:“左譯,我是左譯。”叮囑他,“我的名字你要記牢了。”拉著她快步離開,他回頭看了宋辭一眼,有些驚懼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