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剛才不是給我演示了等離子嗎?”
“當然,如果能把整個事故現場都放進微波爐中,那就另當別論啦!”湯川皮笑肉不笑地對草薙說。
“如果不是等離子,那麼到底是什麼呢?”
“目前還無法斷言是什麼。”湯川用右手的食指按了按太陽穴,“青年的頭部起火是問題的關鍵所在。頭部竟然會比塑膠桶先燃起來!”
“這話應該是可信的吧!”
“這話是事實。”
“噢?我想聽聽你是根據什麼說的?”
“如果是塑膠桶先著火,火焰隨後再躥到青年的頭上的話,那麼和頭比起來,臉不是應該先被燒壞嗎?因為死者是面朝著自動售貨機站著的,對吧?正因為燃燒的位置是後腦勺,所以可以斷定火是從頭髮開始燃燒的,只是為什麼燃燒的位置是和瞼相反的後腦勺呢?”
草薙不禁“啊”地喊了一聲,心想聽他這麼一說,還真是如此呢!
“我以為,先是青年的頭著火,然後才是塑膠桶著火。既然能起火,那就一定是受熱了。究竟是什麼熱量,依次傳向了青年的頭和塑膠桶呢?這麼大的熱量,其他青年應該也能感受得到呀。可是據你所說,其他青年在塑膠桶裡的汽油著火之前並沒有感受到特別的熱。”
“的確如此。”
“為什麼能夠進行這種區域性加熱呢?”湯川左手叉在腰上,右手托住下巴陷入了沉思。
“帝都大學的年輕副敦授也束手無策了嗎?”
“首先有件必須考慮的事情。”湯川說完這話,往那條從事故現場向南延展的馬路望去,可是馬上又搖了搖頭說,“難難說……”
“什麼?你想到什麼了嗎?”
“不是,即使現在告訴你也無濟於事,還不如我們去咖啡店坐坐呢,一邊喝咖啡,我也好一邊慢慢地理一下頭緒。”
“好啊,好啊,一切聽從你的吩咐就是了。”草薙一邊掏口袋裡的鑰匙,一邊向跑車走去。
坐進車裡之後,湯川開口說道:“在去咖啡店之前,你能開車在這附近慢慢轉轉嗎?我想看一下街道的樣子。”
“啊?街道的樣子有什麼參考價值嗎?”
“有可能啊!”
“是嘛。”草薙模稜兩可地點了點頭,發動了汽車,然後按照湯川所說的那樣慢速行駛。這哩只有些民房和小商店,完全是一條毫無特色的馬路。
“假如這個案件是某人故意所為的話,”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湯川說,“那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謀殺嗎?”
“現在還沒有考慮這個問題的必要,不管怎樣,事實上已經死了一個人。”
“是針對那個山下良介的謀殺嗎?”
“不知道是否針對他,也可能是針對他們全體的,但是隻有山下他一個人死了。”
“那些傢伙總是在那裡集合嗎?”
“關關這一點還有幾個證人。據說這些傢伙在每個週四、週五、週六的晚上一定都會在那裡聚集。”說完這話,草薙覺得稱這些證人是“受害者”或許更恰當些。
根據草薙對附近居民的詢問,瞭解到他們對這些傢伙的評價極差。這裡的車流量很小,本來很安靜,可是自從選些年輕人找到這個地方之後,這份安寧就沒有了。即便到了深夜,他們也依舊我行我素地騎著摩托車轟來跑去,大聲喧譁。最過分的是,有時候他們居然扔了滿地垃圾就一走了之。
這種旁若無人的擾民舉動自然令人反感,要是有誰想懲罰下他們,製造了這樣的事故,從情理上說也是可能的。
如果這次發生的案件確屬犯罪,那它的真相究竟是怎樣的呢?草薙依舊找不到什麼眉目。
他一邊琢磨著,一邊轉動著方向盤,大約過了一個區的距離,就駛進了一條窄小的街道。繼續向前,他在一個小的拐角處拐了個彎。道路兩邊的風景並沒有什麼變化,還是一些小平房和公寓立在道路的兩側。過了一會兒,終於有了個較大一點的建築,看起來好像是街道工廠。它附近有好幾家承包或再承包大企業工程的工廠。
不一會兒,草薙就開著車返回了最開始的地方。
“事故發生那天是星期五吧?”湯川問道。
“嗯。還想看看其他地方嗎?”他問湯川。
“不用了,去喝咖啡吧!”
“領旨。”
正當他們從事故現場開始徑直向南行駛時,視線裡突然出現了一個小女孩。她就是在事故發生當晚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