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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冤冤相報何時了

元帝儀敬了陸賦一杯。

陸賦道,“姑娘見諒,老夫不好杯中物。”

元帝儀做惋惜的模樣,這可是有一定年份的女兒紅,“是我疏忽了,南蠻的待客之道是客人來了得敬酒,忘了這裡是敬茶。茶能生津止渴,提神醒腦。現在這種時候是該喝茶的。”元帝儀吩咐丫鬟去沏茶,然後飲了口酒,說道,“元府和陸府向來沒有什麼交情,我本來還想著貿貿然的讓人去請會唐突,兩位陸大人又是貴人事忙未必能從繁忙的公務中抽出身來。”

陸賦道,“姑娘開口了,自然要過來。”她都開口要挾了,若是不來,必然要告到皇上那去,雖不知她是不是虛張聲勢,但最後為求謹慎,還是來了。

元帝儀拿起酒盞,走到花前,撥弄著一片墨綠的葉子道,“南蠻的姑娘既不懂詩詞也不會歌賦,對擺弄花草的也不喜歡。還是因為皇上賜了我這麼多花,我不得已請了一個花匠回來打理,才學了點怎麼種植花草的學問。想花開的好,得施肥。兩位陸大人知道,這肥一般是用什麼來做的麼?”

陸賦道,“不懂。”

元帝儀念道,“荼蓼朽止,黍稷茂止。有草木腐爛的田地用來栽種是最好的,也可以用溷肥、廄肥也就是人畜的糞,或者把‘屍首’買到土裡。”

陸賦談笑道,“屍首,總不會是人的屍首吧。”

元帝儀搖頭,“瞧我說話,實在是不清不楚的,是牲畜的屍首。”元帝儀摘下一片葉子,嗅了嗅,“人家說看到美麗的事物,心境也會變得明亮起來,但我的心境怎麼沒有變好呢。九皇妃出事的時候我和她在一塊,沒想到不過是走開一會兒,卻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我實在是對不住陸大人。”

陸賦面上毫無變化,“這與姑娘無關,姑娘何必覺得內疚。”

元帝儀垂下了臉,自責道,“雖然是九皇妃邀我去的樓外樓,但我若是寸步不離,或許那刺客行刺時我能大聲呼救,九皇妃也不至於會傷得這麼重了。”

丫鬟端上茶來,偷偷往陸存熙這瞄,這般挨近著瞧,見他面如冠玉,羞紅了臉。陸賦道,“怕是惋幽命中該有此橫禍吧。”

元帝儀道,“佛家有個詞叫因果,很是有趣。說種善因得善果,反之種惡因則會得惡果。可紅塵俗世比佛祖的西方極樂要複雜多了。這麼多因因果果的有時交織在一起根本分不清是誰先種的因了。所以才又會衍生出另外一個詞叫冤冤相報何時了。”

陸賦道,“姑娘這樣的年紀已是有這樣的見地很是了不得了。方才說耳濡目染,我想姑娘的家人定也不是一般人物。”

一般的世家大族怕也教養不出這樣的姑娘,即便是站在天子身旁舉手投足也不見絲毫怯弱,十六歲的小姑娘,原以為不過是有些小聰明,倒因此上了她的當了。

元帝儀道,“昨晚有幾個不長眼睛的毛賊居然闖進元府來行竊,也實在是膽大包天了,這是什麼地方居然敢闖到官邸來。他們被逮住之前還求我把他們放了,說是受了陸府指使的。我一聽就知道他們滿口胡言,陸大人是什麼人,怎麼會知法犯法。”

陸存熙一直沒有開口,聽到此處,平靜道,“我有幾句想私下和姑娘說,我看那裡風光甚好,不知是否有幸能看一看這元府的景緻。”

元帝儀道,“當然可以。”她起身。

陸存熙看向陸賦,陸賦點頭,安心用起茶水。

元帝儀沿著石頭小徑走,花匠把園子打理得很好,花團錦簇,花草修剪得齊整,一點也不雜亂。不過她此刻是無心欣賞的,只感興趣的問,“陸公子想跟我說什麼?”

她好奇他怎麼還擊,老實說,一場遊戲要想高潮迭起得旗鼓相當一會兒你佔上風,一會兒又是他佔上風,這樣也是很有趣。

陸存熙道,“舍妹曾經被擄走,姑娘應該是知道的吧。我讓人去追查,他們回來稟報說有個小販曾見有個陌生男子跟在我妹妹的轎子出了城。”

她抱著手道,“是麼,那那個小販呢?”

“第二日就不知所蹤了,不過小販失蹤之前倒是跟家僕描述過陌生男子的相貌,倒覺得像是姑娘的遠房親戚。姑娘那兩位親戚來皇都也是不久之前的事吧。”

那小販不見,以及她兩個僕人在青樓中一擲千金,估計都是元帝儀在背後指使。只是想消了他們的嫌疑,即便有人追查到了,也會因為覺得他們沒有這般做的動機而打消懷疑。

事實上,陸存熙到現在也確實猜不到她的兩個僕人為何要綁了夢憐去。

元帝儀驚訝道,“陸公子不會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