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大嫂的房間有這麼多血?”房間裡瀰漫著濃濃的血腥味,郭婷婷捂著嘴巴,還是忍不住作嘔。
“我也不知道……”馮馨偏頭抹了一把淚,“你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芷晴這麼想不開?還有……咚咚還那麼小,她怎麼……下得了手?”
“來人!快去把志文叫起來……”郭川暴怒地大吼,“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他竟然還有心情睡覺!”
“是是是!”傭人連手上沾染的血都來不及清理乾淨,轉頭就匆匆地跑開了。
新鮮的空氣灌進來,傭人大口地呼著氣,也不敢耽誤事,三步並作兩步來到郭志文住的地方,“二少爺,二少爺,快醒醒,出大事了!”
門內久久沒有回應,傭人提心吊膽地開門進了去,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房間裡似乎也充斥著一股血味。
傭人躡手躡腳地走進主臥,接下來看見的場景成為了她這一輩子難以磨滅的夢魘,只見白色大床上,一個男人赤‘身‘裸‘體地躺著,身下的床單已經染紅了一片,血還在繼續流……她忍著陣陣的噁心和驚悚,看向那流血的源頭……
郭志文的雙腿間早已血肉模糊,破碎的肉,橫流的血,慘不忍睹……而那邪惡的男□□官,早已被齊根切斷扔在地板上……
到底要有多痛恨一個人,才會下得了這樣的狠手?
傭人大叫一聲,隨即暈倒了過去。
今晚的郭家,註定無法安寧,然而,這只是一個開始。
莫淮北和喬雪桐先是去了郭家,傭人簡單描述了事情的始末,兩人又匆匆趕去了醫院。
楊芷晴和郭志文還在搶救,手術燈明晃晃地亮著,照著每個人不一樣的神色,馮馨坐在椅子上暗暗抹淚,郭婷婷靠著她,臉上寫滿驚惶。
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
郭川面無血色地踱著步,眉頭擰成一個結結實實的“川”字,這女人太狠了啊!這樣都下得了手,要是郭家絕了後,他絕對不會輕饒她!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手術燈滅了,醫生走出來,“誰是楊芷晴的家屬?”
郭川一瞬不瞬地盯著裡面,彷彿什麼都沒有聽見,一聲不坑,馮馨連忙站起來,“我是!”
“病人失血過多,但好在送來得及時……”
“醫生!”郭川突然插‘進話來,“我兒子呢,我兒子他怎麼樣了?”
醫生是負責楊芷晴的,對郭志文的情況也不清楚,他搖了搖頭,郭川見狀,整個人跌落在地,完全喪失了往日的凌厲,“作孽啊!”
莫淮北夫婦趕到的時候,楊芷晴已經換到了普通病房,她躺在床上,吊著點滴,面容蒼白。
難以想象,正是這樣一個柔弱的女人,竟然做出那種驚世駭俗的事,其中的緣由,不免令人深思。
咚咚只是受了輕傷,但對一個小孩子來說,記憶是無法抹去的,喬雪桐推開病房門走進去的時候,瘦小的女孩子如驚弓之鳥般往被子裡縮,無助地嗚咽,“求求你……不要傷害我……”
“沒事了。”喬雪桐握住那雙小小的手,柔聲安撫,“咚咚乖,沒有人會傷害你。”
小咚咚的身子抖得更厲害了,她身上的外套還有血跡,因為她不願意讓任何人靠近,連處理傷口,都是護士強按著進行的。
傷口從左手臂一直蔓延下去,大約十幾公分,其實並不深,但看起來仍讓人心疼萬分。
還只是這麼小的一個孩子,家境富裕,完全應該是捧在手心裡疼愛的寶貝,誰知道竟然有那麼狠心的母親,虎毒尚且不食子……
“咚咚乖啊!你莫叔叔也在,”喬雪桐輕輕撫摸著那拱起的微微發抖的小身子,“他會保護你的。”
“莫叔叔?”帶著濃濃哭腔的聲音從被子裡傳出來。
莫淮北在床邊坐下,“咚咚,是我。對不起,莫叔叔來遲了。”
咚咚終於探出頭來,看到真的是莫淮北,她終於忍不住撲進他懷裡,失聲大哭,“莫叔叔……我……好怕啊!”
莫淮北心底浮現淡淡的苦澀,他輕撫著她小小的後背,“不怕了,不怕了……”
看見這一幕,喬雪桐也忍不住紅了眼眶,她抱著男人的手,頭靠在他肩上,慢慢閉上了眼睛。
小時候的她也曾經這般無助過,可惜,從來沒有這樣一個溫厚的肩膀,可以讓她依靠。
小咚咚哭累了,睏意襲來,她打了個呵欠,聲音沙啞語氣小心翼翼地問,“莫叔叔,你可不可以不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