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我們之間算是什麼?」
印殘月嘶喊的問道,然後不知不覺的流下淚來,因為他聽到封天炬的回答——
「我不曉得我要跟身份低賤的僕役算是什麼,你就是我的僕役,如此簡單而已。」
印殘月推開夢香樓的門扉,一路往前步上了樓梯。
藍齊坐在案桌前,手裡拿著筆,似乎正在寫些什麼東西,看到他進來,一點也不驚訝的笑道:「殘月,來這兒坐。」
他拍著自己身邊的座位。
印殘月忽然像是見著親人般淚如雨下,還未開口就已經哭得啞聲。
洪音依然躺在床上,錢奴還是在點算著他的銀兩。
錢奴淡淡地道:「聽送他回去的人說,他進的是封天炬的門,洪音,你見過這個人嗎?」
洪音鼻音甚重的咳了幾聲,「不認得,沒見他上過妓院。」
錢奴早已探聽好訊息,撥著算盤道:「他可是有名的大商人,聽說家財萬貫,若能弄得他把金銀財寶全都捐出來放在我的口袋裡,不知是多美好的一件事。」
「你想得美,封天炬可不是一般的笨蛋。」
洪音根據幾個關於封天炬的傳言不認為錢奴做得到,因為山西從商的風氣極盛,能在商場上露臉的一流商人絕對不是普通人物,一定是個厲害的人。
藍齊輕撫著哭得幾乎要量過去的印殘月,早已明白事情會變成這樣,於是溫柔的道:「瞧瞧你,別哭了,別為了一個不把你當回事的男子哭成這樣。」
印殘月仍是抽噎不已。
藍齊聲音低沉地說:「殘月,你想不想報復封天炬?想不想讓他把你當回事?」
「不可能的,他永遠也不可能把我當一回事。」
「傻瓜,只要你當上花魁,保證他當場氣得吐血。」
印殘月為之一怔。
藍齊笑得魅惑,「你幫我這一次,我就幫你一次。」
印殘月無法自己的顫抖,再怎麼樣也無法讓自己去迎合別的男人,但是藍齊的笑容讓他伸出手去,就像溺水的人般攀住眼前的浮木點頭答應。
他若留在山西,永遠都是封天炬的僕役,以對天炬的作法,不可能會放他回京,他只有可能日復一日的重蹈寶兒心碎的覆轍。
不!光是想到這點就讓他全身發顫。
那樣絕望的日子他不想再過第二次,於是他伸手握住藍齊的手。
「我……我願意幫你。」
「不是這樣子的,殘月,你偏著頭試試。
印殘月笑得嘴都要僵了,但還是依令行事,將頭微微傾斜。
藍齊似是很滿意的笑道:「嗯,就是這樣,你拿著銅鏡照照看。」
錢奴把銅鏡遞給他。
他赫然發覺自己好像變了個樣子,頭髮坡散地落在臉的周圍,襯得他的肌膚更加雪白,而且他一副要笑不笑的樣子,有點挑逗人,連他看了自己的樣子也心跳加快。
他對藍齊說他的賣身契在封天炬手裡。
藍齊放聲大笑道:「他騙你的。」
「但我真的從小就在他府中為奴……」
藍齊打斷印殘月的話,不必聽完就明白封天炬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這種小手段只能騙騙不知情的人而已,怎能騙得了見慣大風大浪的他。
「你說你是孤兒,從小無父無母,誰把你賣到封府的?擺明是封府的人看你年幼怕你餓死,收了你為僕不讓你餓死。再說,你既然無親無故,誰能為你籤賣身契?你自己又從來沒簽過,賣身契的事自然是封天炬騙你的。」
他在封府賣身為奴十幾年,封天炬老是提醒他有賣身契存在的事,所以當聽到藍齊這麼分析時,他驚駭得無法動彈。
「那我不回去封府也無所謂嗎?」
「當然,除非他真的拿得出賣身契。」
藍齊非常有自信,拍了一下印殘月的腿說:「笑得魅惑些,不是這樣,頭再抬高、眼簾垂下、眨著睫毛,笑,要笑,越不正經越好。」
印殘月不知該如何笑得不正經,藍齊猛搔他癢,他忍不住笑得東倒西歪。
藍齊道:「對,就是這樣,笑得輕佻些,再練習拋幾次媚眼。」
他練到眼睛都快扭到,藍齊才不再訓練他,這一夜他就睡在夢香樓裡。
在床榻間,一想起封天炬那麼熱情的要他,他的身體便火熱起來:一想起封天炬每次得到他之後,又是淡漠忽視他的表情,他的心便迅速冷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