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從前那麼理直氣壯了。
袁勝蘭低了頭,卻仍小聲道:“是她自己願意的……”這她可沒說謊。自從許瑤被召幸之後,對她就格外殷勤,說是來陪她讀書,卻會主動替她做這個做那個,時間一久,她當然也就順手用起來了……
袁太后懶得再與她分說:“若是許美人小產了,這話我聽得,你看皇上聽不聽得,皇后那裡聽不聽得!”
“有姑母在,誰能把我怎麼樣。”袁勝蘭不服氣地道。
“你父親尚且不敢說這話呢!”袁太后真是要被這個侄女蠢死了,“今日你這話傳出去,明日御史就能彈劾你父親,你信不信?你父親這會兒正艱難,你不但幫不上忙,還要給他拖後腿!我教導不了你,叫你父親來與你說!”
袁勝蘭素來有些怕袁翦,雖然如今已經出嫁,但還是有些畏懼,不敢再說話了。袁太后喘了口氣,平平胸中那股子憋悶,緩聲道:“你與許美人一向交好,多去照顧著點。她位份低,若是生了兒子自己是不能養的——”
她話還沒說完呢,袁勝蘭就要炸了:“生兒子?她也配!”
呯!袁太后終於忍不住拍了桌子:“好好好,你這麼有主意,我倒多餘來管你。日後你就自己拿主意,萬事不要問我!”
袁勝蘭到底還沒有糊塗到以為自己不靠袁太后也行,連忙閉了嘴,跑過去拉了袁太后的衣袖:“姑母,姑母不要生氣,蘭兒都聽姑母的。”
袁太后沉著臉一句話都不想說,還是善清輕聲細氣地道:“昭儀,許美人若生了兒子,那就是皇長子,昭儀抱到自己宮裡來養,皇上就是為了皇長子,也會更看重景陽宮。”她看袁勝蘭臉拉得老長,便又補了一句,“您若是不要,交泰殿那邊可就要抱去養了。”
皇長子的意義袁勝蘭還是明白的,但她就是不願養別人的孩子——難道她是不能生?為什麼要養別人生的!
但善清最後一句話算是摸清了她的脈——皇后要養的孩子,她可要攥在手裡,決不能讓皇后那邊遂了心意!
袁太后從景陽宮出來只覺得累,明明不過是走一趟,說幾句話,卻好像跟人打了一架似的。善清輕言細語地開解道:“太后娘娘不要擔心,昭儀還是聽娘娘話的,必會好生照顧許美人。”
袁太后坐在步輦上,微微抬了抬眼皮:“她身邊的人都是廢物,叫善如過去提點著她。說要照顧許氏,也不能讓人栽了贓。”
善清心裡咯噔又是一跳。她明白袁太后的意思——後宮新進這許多人,誰不想生兒子,偏叫許美人搶了先,難保會有人對她這一胎動手腳。袁勝蘭若是要照顧許美人,免不了要送東送西,別到時候有人使了手段,卻叫袁勝蘭來頂缸。
不過,善清總覺得袁太后這話說得有些古怪,彷彿她只要袁勝蘭不對許美人的肚子下手,且不被別人栽贓就行了,至於許美人和肚子裡的龍胎,袁太后似乎並不在意。
是因為許美人身份低微?還是因為太后只想袁昭儀生下皇子?善清想了一想,還是把念頭壓下去了。她不過是個奴婢,僥倖做了太后的心腹,太后好了她便好,至於其它的,還是不要想得太多才好。做奴婢的,實不用有太多自己的心眼兒。
至於說許美人肚子裡的龍胎究竟養不養得住,這就更不關她這個奴婢的事了,合該許美人自己操心呢。
許瑤確實是在操心這個問題。
被送回永和宮的時候,她還沉浸在狂喜之中——這個月月事已經延後了十幾日,她心裡也有些猜測,故而才在景陽宮裡暈倒了過去——袁勝蘭簡直是拿她當丫頭在用,別的時候她也就勉力奉承了,可若是真有了,卻經不起這樣的折騰。什麼站規矩把孩子站得小產了,這樣的事在各家後宅裡不要太常見,她可不能冒險。
不過興奮過後,麻煩就來了。
許瑤太明白在這宮裡第一個有孕,會引來什麼了。羨慕當然是有的,但更多的只怕就是嫉妒和恨了。
“美人明日可不用再去景陽宮了。”知韻歡喜得不知該做什麼好,半天倒先說了這麼句話,“如今,袁昭儀可不敢再折騰了。”
許瑤眉頭深鎖:“若是不去,只怕她要恨上我了。”袁勝蘭的脾性,她如今也算是摸清了。若是換個心機深沉的,她明日還會去景陽宮,越是恭敬,對方就會越忌憚她的身孕,必定會讓她好生回來歇著。
可袁勝蘭——她若是去了,袁勝蘭就敢繼續拿她當宮女使,若真出了什麼事,袁勝蘭有袁太后當靠山,自能大事化小,她可就白白受損了。
這樣的蠢人,真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