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
車廂內好一陣沉默,末了,尉遲尚漳終於吐了口氣:“罷了,早晚是瞞不住的事,告訴你們也無妨。我封鎖訊息是不想引來麻煩,你們二人若不想惹禍上身,最好也把嘴給閉上。”
“本王妃是那種長舌婦嗎?”楓陵王妃甩來一記白眼。
“不是最好。”尉遲尚漳眉心一蹙,旋即舒展,喉間又是一嘆:“三日前,邵顯雲在刺史府內懸樑自盡了。”
“咦?!”尉遲採杏眸猛地瞪大,“邵大人死了?”
尉遲尚漳輕輕頷首:“仵作驗屍後的結論與現場所見並無二致……不過,仍不排除他殺的可能性。畢竟在衙役趕到命案現場時,屍體已被刺史府的人取下來,除了白綾還懸在樑上,懸樑時所用的凳子等物不知所蹤。也就是說,衙役們無法進行取證。”
“如此說來,二叔尚且不能斷定邵顯雲是否自盡而亡了?”尉遲採纖指點在下唇,“若非自盡,那麼除了仇殺,也有可能是因為邵顯雲手上握有某人不可見人的把柄。”
尉遲尚漳並未接話,楓陵王妃亦是皺了柳眉陷入沉默,看上去似乎很不愉快。
“阿採,你想多了。”馬車停下之前,尉遲尚漳如是道。
“……唔。”
尉遲採低低應了一聲,腦中回想起自己被日食大爺接走之前,楚逢君的異常舉動,以及突如其來的中毒。若未記錯,那時她便躺在府衙之內。
毒殺……照長千金所言,應該是那群“夜梟”所為。他們拿錢辦事,潛入府衙刺殺在府內陪同天驕帝辦案的她。若真是如此,那麼——必然存在一個僱用夜梟欲圖謀害於她的人。
再說天驕帝親自駕臨霜州府,那時的府衙四周佈置有皇衛與州師精銳,夜梟想要從外圍突破入府行刺,只怕是難上加難。照這個路數想來,府衙中必是有夜梟的內應,否則那些殺手又怎能不驚動衛兵而安然入府、再全身而退呢?
所以,邵顯雲與夜梟並非全然沒有聯絡,也就是說……夜梟有可能對邵顯雲動手。
“——小丫頭?小丫頭!”
肩上蓋來一隻手掌,楓陵王妃搖了搖她:“還愣著呢?咱們該下車了。”
“……哦,好。”
罩好了兜帽,尉遲採與楓陵王妃相攜步下馬車。小姑娘拈著兜帽邊仰首向前方看去,果然,黑漆立柱硃紅門扇,斗大的烏木匾額懸掛於門頂,上書“霜州府法曹司”六個大字。而尉遲尚漳已先行邁上門前石階:“法曹大人在麼?”
“見過刺史大人!”門前衛兵登時腳跟一磕,拱手抱拳:“法曹大人現正在司內!”
聞言,尉遲尚漳略一頷首,轉身衝尉遲採和楓陵王妃招手:“二位隨本官來。”
法曹司掌管霜州境內所有刑獄法典,各縣的疑難案件幾乎都由他們經辦。不多時,聽聞刺史大人駕到的法曹從二堂內快步迎出,點頭哈腰很是恭敬。待尉遲尚漳說明來意,法曹即刻答應帶三人前往大牢。
“那位大叔應是因為偷盜之罪而被送進官府的,名字叫做遊微。”楓陵王妃跟在法曹身後小聲說道,“此人在牢獄中應該已待了七年以上,所以……”
話音未落,就聽法曹笑了:“嘿嘿,這位夫人可就有所不知了。按照咱們赤國的律法,凡扭送官府的偷盜者,按所盜物件之價錢來計算刑罰。這本就算不得重罪,偷盜者什麼的頂多關上一兩個月,再交點銀子就能出去了,可沒有因為偷盜而給關上七年八載的。”
“沒有?”楓陵王妃眸中一震,紅唇張了張又合上:“那……有沒有常常被捉進牢裡,還賴著不肯出去的?”
法曹笑得更厲害了:“夫人您真會說笑,關在這兒的人都是想著法子爭取早日出去,哪有死賴在牢裡不走的賊呀!”
尉遲尚漳與楓陵王妃對視一眼,王妃的眸心掠過一絲慌亂,似是自言自語地道:“不對啊,這應該錯不了的……英堯說他每次來霜州都是直接到大牢裡見他……”
“不過……”法曹的話鋒忽地一轉,“經夫人這麼一說,本官倒是想起一人。這人的名字並不是夫人說的姓遊,也並不與這些犯人一道關在大牢內,邵大人在的時候倒是常常來看他,還吩咐過不可虧待此人。不知夫人要找的可是他?”
楓陵王妃嘴角繃緊了:“他、他叫什麼?”
“哦,那人姓梁,都叫他梁先生,至於名兒是什麼,本官就不甚清楚了。”
尉遲採不由得暗暗苦笑:這人膽子也忒大了些,竟然敢用真名?
“既然如此,法曹大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