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過午。
涼榻早就搬到穿堂放好了。本來是輪不到蔡換兒的,但現在沒有其他人。她肆意的躺上去,吹著風,昏昏欲睡。
今天太忙了。真是從早忙到現在,沒有一刻歇息的。蔡換兒小身板又經歷了人為落井,所以躺下就疲倦的不行,睏意頓生。
寨村方向隱隱雞飛狗叫。
刑元紹這麼隆重大規模搜尋,還是一年前那次意外。是以,村人靈泛的覺出事關重大,紛紛前來打探詢問。
後廚相對很清靜。
蔡換兒眼皮一點一點沉重,可同時她內心又隱隱覺得該提高警惕。畢竟是這種節骨眼,再不長個心眼,怕是死都不知怎麼死的?
眼皮抬起又落下,努力抬起重重落下……反覆幾次,蔡換兒嘆氣忖:還是回屋把門閂上去睡個踏實覺。
至於會不會太悶熱?那總比在穿堂安全。
打個大大的哈欠,蔡換兒軟綿綿的坐起,還在迷著眼晃身體。
“不行!爬也要爬回屋。”蔡換兒咬牙給自己打氣。
等她撐著牆一步一挪回到雜屋,把身小板甩到草蓆上就沉沉睡過去了。
這一覺睡的香甜。天將擦黑,並且已起風了。
皮大姐特意過來看了看蔡換兒,很好心的沒有叫醒她,自領著陳嫂和大林家的準備晚飯。
小癩毛一直沒找到,刑元紹無心吃飯。
老高,賀小七和師爺等人大概都知道原委了,也心情低落。尤其這中間還牽扯著村姑桂花。這令他們很受打擊。
辛苦為嘯山寨,沒想到還出個女叛徒。
官府派的細作是可恨。可被自己人背後捅刀,更是氣吐血。
匆匆用過晚飯,寨兵們都各自有序的繼續搜尋。前寨一片繁忙,燈火通明。
寨村,倒是平靜多了。
惟獨桂花家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湧動。
刑元紹的親信一個盯一個的把桂花家人全都看管起來。相當於軟禁了。
也是,大女兒涉嫌私通官府細作,她們百口難辯。
都在各懷心事。
風越來越大,黑暗將臨。
皮大姐幽幽看窗外,說了一句:“要變天了。”
陳嫂一肚子氣:“快悶死了,早不下雨,非把村東頭龍王廟砸了去。”
“死癩毛,在搞什麼鬼?死哪去了?”大林家的奮力洗著碗,很是大汗淋漓。
“還有換兒……”陳嫂就想不通了,直接問:“皮大姐,為什麼不喊醒她過來幫忙?咱們這人手本來就缺,一下少倆,看把咱們都累成啥樣了?”
皮大眼抬下單眼皮,語氣不善:“先前她們沒來時,咱仨不都忙過來了嗎?”
回擊的直擊要害。陳嫂這才閉了嘴。
諸事不知的蔡換兒睡飽了,漸漸醒了。輕抬眼簾,一片漆黑,耳聽得風聲漸勁。
揉下眼睛,伸個懶腰,蔡換兒摸摸肚子----餓了。
摸索著下床,蔡換兒適應了下屋裡的光線,坐到床上歪頭清理思維。
“換兒,醒了沒有?”屋外,是皮大姐的聲音。
“醒了醒了。”蔡換兒鞋都沒顧上穿就跳過去拉開門。
皮大姐手裡託著兩個碗,裝著菜和飯,衝她和氣:“睡這大半天,餓了吧?”
“皮大姐,對不起呀。我,我實在太困了……”蔡換兒摸不清她的真實用意。
皮大姐遞上碗:“沒事。算你請半天假。”
“啊?”蔡換兒下巴都要掉了。
皮大姐回頭看一眼天色說:“今晚怕是要下大雨。你關好門窗。”
“是。”蔡換兒端著兩個碗,惶恐表態:“皮大姐,我馬上就去打掃廚房。”
“你這孩子,說你靈泛呢還是笨好?”皮大姐忽然笑了:“大當家跟我提了一嘴。說你有功,讓你歇著不許吵到。”
蔡換兒抽長氣:“大當家,他,他親口這麼說的?”
簡直太意外了?太驚喜了!
皮大姐似笑非笑點頭:“好好休息。”
“誒!對了,皮大姐,小毛頭找到沒有?”蔡換兒關心問。
皮大姐臉色沉下來,磨牙道:“這死小毛也不知躲哪去了?全村的人都發動了,也沒找到。”
“會不會藏進深山老林了?”蔡換兒覺得,嘯山寨全體出動,地毯搜尋都沒找到,那可能就躲到山林去了。
山林莽莽,林海重重,撈根針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