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初冬的京城,蔡換兒不時斜眼看看刑元紹。
前頭斜對面有家米鋪。
刑元紹很內行的挑選,共買了五斤,自己拎著。
“換兒,有什麼話你就說吧?”刑元紹笑搖頭:“已經看了十多次了。”
“嘿嘿。”蔡換兒還挺不好意思的摸摸頭:“大,原公子,我只是好奇,為什麼你這麼從容鎮定?一點不著急呢?”
“著啥急?”
“認親啊。”
“這事,真不用急。”刑元紹微嘆氣:“欲速則不達。”
“可是,你打算怎麼做呢?”
刑元紹苦笑:“先打聽著。”
“打聽什麼?靖安侯的德性整個京城都知道。一事無成,仗著是皇親才衣食無憂的。還妻管嚴。是個沒擔當沒主見的慫包。”
刑元紹皺眉看向蔡換兒。
“不好意思,我忘了他是你生父。”蔡換兒立馬明白他的眼神,訕笑解釋:“心直嘴快說的就是我。”
刑元紹當然也沒追究她嘴快的後果。
畢竟,靖安侯是什麼樣的人,他心裡也多少有點數。
肉鋪還沒收攤,不過肉都不是特別好。刑元紹也沒計較,稱了後又去買小菜和水果。
他們滿載而歸。
夜幕慢慢垂降,炊煙裊裊。
掌勺的竟然是小苗。
燒火的自然是蔡換兒,小喜洗菜,刑元紹最閒。
“沒想到呀,小苗,你還有一手好廚藝?”蔡換兒誇讚。
小苗的臉被灶火薰的通紅,不好意思笑:“一般般啦。有時我娘不在家,就是我自己做飯,也算是練出來的。”
小喜看一眼鍋:“少放辣椒。”
小苗爭辯:“這個菜就得放辣椒,不然沒味道。”
“沒味道放鹽就是了。你不要把你的生活習慣帶進來。”
“我習慣放辣椒了。不放不會炒。”
“我來。”小喜推開他:“我也會。”
蔡換兒嘴角扯扯,弱弱道:“小喜,你到底會不會?”
“會。”小喜很堅決:“我跟章媽媽學過。”
刑元紹也坐在灶間添柴加火。見蔡換兒還要反對,拿肘捅捅她,小聲:“讓小喜試試。”
“如果吃不下呢?”蔡換兒肚子可餓了。要是炒菜不好吃,她怎麼下飯?
刑元紹輕笑:“大不了,去酒樓叫一桌好吃的。”
蔡換兒展顏笑:“行。”但是很快又問:“大當家的,你花錢如流水啊。是不是把山寨庫房都搬空了?”
“沒有。”刑元紹正兒八經的回答:“庫房由師爺掌管著,他也不允許我搬空啊。”
“那你哪來的這麼多錢?這一路上,很是大方呀。”
刑元紹低眼笑了:“放心,我有分寸。不會大手大腳的。每一厘都花在刀刃上。”
蔡換兒看著他。
“喂喂,別顧著聊天,添火呀。”小喜抗議了。
蔡換兒趕緊把火燒旺點,抬頭對小苗說:“小苗,監督一下小喜呀。我真怕她把菜炒糊了。”
“去你的。你才炒糊呢。”小喜笑著揚揚鍋鏟。
“我不會炒,所以不逞強。”
小喜斜眼看向小苗:“要不是他每道菜入辣椒,我才不上陣呢。”
“得,怪我。”小苗自我檢討。
刑元紹和蔡換兒都樂了。
後廚氛圍相當和樂融融。
掌燈後,刑元紹吩咐他們:“就在屋裡,別出門。我去去就來。”
“你去哪?”
刑元紹輕聲:“臥佛寺。”
“啊?”蔡換兒不解。不是才去的嗎?怎麼又去?什麼事這麼急呀?
不過刑元紹沒給她盤問的機會,大步而去。
蔡換兒猶自在發呆。
小喜端著杯水走過來,碰碰她:“哎,人都走了,還看?”
“你沒看見我在發呆嗎?”
“看到了呀。所以提醒你,別呆看了。”
蔡換兒回頭捶她一下:“你在胡說什麼?”
小喜暖昧笑:“哈哈,孤男寡女,房間又挨在一起,可能會有想不到的好事發生哦。”
“去你的。”蔡換兒笑罵:“小喜,你腦子裡想什麼呢?”
“換兒,你別裝啦。這一路上,我可沒眼瞎。”
“什麼呀?我裝什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