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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部分

相矛盾的要求,不真實的計劃,未曾填寫的合同,亂七八糟的特權,不正當的聯絡等等。計劃人員很快想出了一個主要問題。首先是建造新船來代替被潛艇擊沉的船。戰爭物資不運過大洋就沒有東西用來對付希特勒。這個只要意見一致看來就十分簡單的平凡道理,變成了一條紅線,貫串著每一項要求,每一個方案,每一個計劃。鋼材、鋁材、橡膠、閥門、發動機、機床、銅線,所有上千種戰爭需要的東西,首先得裝船。這把簡單的尺子,很快地暴露了這個〃民主的兵工廠〃的貧乏,提出了……作為一個特別緊急的專案……建造新的軋鋼廠以及把鋼材變成戰爭機器和工具的工廠的巨大任務。 在討論宏偉的設想計劃……成百艘的船,成萬架的飛機,成萬輛的坦克,成百萬的人員……的所有談話中,總有一個可悲的專案反覆出現;急需十五萬支步槍。如果俄國垮臺,希特勒也許會專注於一場從空中對英國的侵略戰爭,像對克里特島那樣。而保衛英國飛機場用的步槍還缺乏。在現在,所要求的這十五萬支步槍與將來對北非或者法國海岸聯合進攻所需軍用物資的龐大數字相比,實在少得可憐。 第二天早晨,在波光閃爍的海灣上,許多船隻群集到〃威爾士親王號〃周圍來做禮拜。經過幾個灰濛濛的霧天以後,陽光照在周圍的山丘上,耀得人睜不開眼,使一片松樹樅樹的森林顯得格外青翠。 一艘美國驅逐艦把它的艦橋正對著這艘戰列艦,徐徐地靠攏,艦橋正好與主甲板相平,然後搭過一塊跳板。弗蘭克林·羅斯福身穿藍衣服,頭戴灰帽子,撐著一根手杖,倚著他的兒子,蹣跚地走上跳板,費勁地把一條腿往前拖,然後再挪另一條腿。海灣裡一片平靜,但是兩艘軍艦還是在低浪中晃動。高個子的總統每跨一步,就來回搖晃。維克多·亨利和擠在驅逐艦艦橋上的所有美國人一樣,都屏住氣看著羅斯福費勁地搖搖晃晃從狹窄而不穩的跳板上走過去。在〃威爾士親王號〃後甲板上等待著的攝影記者們,也看著總統,但是帕格注意到他們沒有一個人把這重要的跛足行走場面攝進鏡頭。 他想起了最初認識他時候的弗蘭克林·羅斯福……一位年輕的海軍部次長,體格強壯的富有自信的花花公子,顯而易見的談情說愛老手,心裡只有自己,對一切滿不在乎,在一艘驅逐艦的舷梯上跳上跳下,滔滔不絕地說些水手俚語。歲月已經使他變成這個半身不遂的灰白頭髮的人,在跳板上喘著氣痛苦地挪一步不過幾英寸。然而,帕格想,這裡面卻顯示了足夠的意志的力量,來打贏這場世界戰爭。一條臨時性的便橋可以很容易地架起來,弗蘭克林·羅斯福可以坐在輪椅裡,莊嚴、舒適地推過去。要他走路,他只能是這個可憐樣子。而在溫斯頓·丘吉爾邀請下去參加宗教儀式的時候,他就是這樣走著,登上了一艘英國戰列艦。 他的腳踏上了〃威爾士親王號〃,丘吉爾對他敬禮,伸手去扶他。銅管樂隊演奏起《星條旗永不落》。羅斯福立正站著,胸脯一起一伏地喘著,臉色緊張而呆板。然後,由丘吉爾陪同,總統跛著腳,蹣跚地一路走過甲板,坐了下來。輪椅始終沒有出現。 在尾甲板上集合排列著的水手們,唱起了《啊上帝,我們自古以來的救主》和《前進,基督計程車兵們》。溫斯頓·丘吉爾不斷地擦眼睛。這些古老的讚美詩,在露天,在長長的炮筒之下,由上千個年輕的男聲齊聲唱著,使維克多·亨利渾身激動,眼淚盈眶。然而這場宗教禮拜卻也使他不安。 他們都在這裡,美國的海軍和英國的海軍,像親密的戰友一樣,一起祈禱。但是這卻是個虛假的景象。英國人在戰鬥,而美國人沒有。首相舉行這場大炮底下的宗教儀式,是真心誠意的想打動總統的感情。在這裡,是金剛石琢磨金剛石,意志對付意志!丘吉爾是在使用一切可能的手段,包括傳說中羅斯福的宗教傾向,來感動他。如果弗蘭克林·羅斯福經得起這場考驗,沒有答應對德國宣戰,也沒有答應至少給日本一個最後通牒,那麼他就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而這個在他旁邊流著眼淚的老胖政治家,只是獨自在玩一場十分艱難的遊戲,為此維克多·亨利很欽佩他。 那個英國牧師,白紅兩色的衣服在風中飄動,濃密的灰髮被吹得亂七八糟,正在唸著皇家海軍祈禱詞的最後幾句:“……從海上的危險中,從敵人的強暴下,拯救我們;讓我們得到保證在正當的時刻航行海上……讓我們安全地帶著我們勞動的成果回到陸地的懷抱……以讚美和顯耀你神聖的名字;以我主耶穌·基督的……” 有幾個英國水手,小心地從佇列中走出來。起先是一個,然後又是一個,偷偷從制服裡掏出照相機。沒有人阻止他們,而這兩位領導人還微笑著揮手,於是人們一下子擠上來了。幾十架照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