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裡,這陣氣溫最高,最暖和。
“今天下午,你就回去吧!我去借個板車,你推著她,這陣走,也暖和。”
黃旭出門去,借了個板車回來,陶麒抱了一捆穀草,鋪在車上。
栓柱把鄭四兒抱到車上,黃旭又把大棉襖拿出來, 把鄭四的兩條腿包好了。
對栓柱說:“走吧,趁晌午頭。有陽光。”
栓柱推著板車很費力。陶麒一個勁給黃旭使眼色,意思讓他送栓柱回去。
黃旭裝作沒看見,他不是怕累,他是怕李寡婦的那張嘴。平白無故的給人家送一張嘴去。這事說破大天,黃家也虧點理。
等到栓柱走遠了,兩口子關上東屋門。小聲合計。
陶麒說:“看出門道沒?這小妮子是看上栓柱了!看見這勁頭沒?”
黃旭點點頭:“一晃,孩子都大了。十五了,再過兩年,該嫁人了。栓柱是個好孩子。年齡也相當,就是他孃的名聲……”
哎,真是一言難盡啊!
陶麒倒是豁達,看著黃旭說:“過兩年再說吧,反正現在說這個也為時太早。你睡個午覺,我去看看清清去。”
推開門,就聽見哎吆一聲,陶麒一看,門外站著黃清清。
嘴還沒消腫呢,腦門子又撞個包。
黃清清扭頭往西屋走,心裡抱怨,這人要倒黴 ,喝涼水都塞牙!
…………
栓柱推著板車,一會頭上就見汗了。
鄭四兒坐在車上看了栓柱半天,低下頭,小聲說:“哥哥,清清是我一腳踢下炕去的!”
栓柱停下車,把車轅子放地上,自己坐在上面,饒有興趣的問鄭四兒:“你把她踹地上,她沒作嗎?”
鄭四兒一看栓柱沒有怪罪她的意思,來勁了,比比劃劃的把昨天晚上的事,原原本本的說給栓柱聽。
栓柱一邊聽一邊笑,黃清清任性慣了,也只有鄭四兒這個傻丫頭能治她。
栓柱笑夠了,才想起問鄭四兒:“你的腿咋樣了?”
鄭四兒的眼裡一下子蓄滿淚水:“疼,我腿疼!”話音未落,淚流成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