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
“鄄城,那裡起了疫。”華佗回道,所謂遊醫,便是哪裡有災病,便去往哪裡。
“那正好與我順路,要不元化兄與我一道?坐船的話也能早到一些。”楊明發出邀請。
“如此再好不過。”華佗點頭答應。
翌日,他們繼續往西。
華佗在船上也未閒著,除了給張遼複診外,還給楊明船隊中身體不適者看起了病。
就像他自己說的那般,行醫救人是本職。
就這樣過了約十日,他們一行抵達濮陽。
華佗與楊明拜別前往鄄城,楊明的船隊則停靠在濮陽進行補給。
之前送出去的那些糧食,確實如王修所說那樣,讓船隊糧食出現不足。
張遼此時身體已好得差不多,楊明令他帶人去買糧,他則與王修在船首下六博棋消遣。
正下著,忽然岸邊有人來訪。
待望見來人時,楊明放下手中棋子,旋即笑著起身。
來人竟是昔日他的部下,鄭渾。
“司馬。”待到船上,鄭渾笑著向楊明行禮,他還是習慣昔日軍中的稱呼。
楊明打量起身上裝束,笑著問道:“濮陽縣長?”
鄭渾點頭回道:“剛剛調任不久,聽聞司馬到了濮陽,便馬不停蹄趕來。”
“不錯。”楊明給出評價。
此時的濮陽雖不是大縣,但有黃河渡口,算是個很不錯的仕途。
昔日袁紹舉了孝廉,第一任官職也是濮陽縣長。
“這是叔治,出自營陵王氏。”楊明轉頭介紹起來。
“在下河南鄭渾,字文公,司馬昔日麾下屯長。”鄭渾拱手行禮道。
王修笑著回禮,客套一番。
“我已在府中備好了酒席,司馬務必賞臉。”鄭渾接著轉身向楊明邀請道。
楊明看了看天色,頷首同意。
他們本就要停留一陣,且鄭渾是昔日部下,盛情難卻。
於是帶著王修,還有兩個護衛,隨鄭渾一同去了府上。
剛入府中,有一僕從走路慌張,竟直接撞上了楊明。
“如何走路的!”鄭渾當即呵斥。
那僕人跪地瑟瑟發抖。
“算了,我也未有什麼事,莫要壞了興致。”楊明當即勸說道。
“若非司馬仁義,你今日便性命難保,還不快下去!”鄭渾揮手,那僕從慌忙退下。
一幕插曲,幾人進得正堂。
堂內確實如鄭渾所說早已備好了酒席。
待入座後,自然少不了一番往事追憶。
酒過三巡,鄭渾舉杯感慨:“司馬於紅螺谷一馬當先,我當時心想此生能追隨司馬而死,也死而無憾。”
楊明笑著舉杯隔空對飲。
再一杯酒下肚,楊明起身離席小解。
不多時,王修也起身離席。
“主公,此地危險。”待到了溷軒尋得楊明,王修小聲說道。
楊明疑惑地望著王修,這話從何說起?
“我進府時觀察僕從,皆面有慌張,方才我來溷軒時也發現有人暗自跟蹤。”王修繼續壓低聲音道。
“會不會是叔治多慮了?”楊明想起初入府時確有僕從慌亂中撞到了他,但那看起來是個意外。
“主公,我等到濮陽並未聲張,鄭渾如何知曉?”王修繼續道。
楊明聽到這酒醒了大半,也覺察到不對。
只因鄭渾為昔日部下,千里奔襲可謂生死之交,加之他對鄭渾有提攜之恩便是其恩主,根本就未往這方面想。
“且鄭渾未被舉孝廉,以昔日軍功,怎能為一縣之長?又是剛剛調任濮陽,太過巧合。”王修接著說道。
“我們從後門走。”楊明旋即道,雖未確定,但生死攸關,馬虎不得。
“主公先走即可,我需回去穩住他,以免他生疑派人追擊。”王修搖頭道。
“如何能讓你置身險境?”楊明馬上搖頭。
“主公不必為我擔心,依我所料,鄭渾目標應當僅是主公,斷然不會為難與我。”王修回道。
“可……”
“主公,當機立斷,遲則生疑。”王修說著又往溷軒門口看了一眼。
楊明稍一思索,點頭同意。
王修見狀轉身就往外走去,正好遇見有僕人要進來,他當即裝醉,口中胡言亂語,拉著對方進了一旁小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