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收藏家,那麼施穆克就是夢幻家;後者鑽研津神之美,前者則搶救物質之美。邦斯細細打量著一隻瓷杯想要購買,施穆克則動手擤起鼻涕,想著羅西尼、貝利尼、貝多芬、莫扎特的某一動機,在感情的世界裡尋找何處有可能是這一樂句的本源或重複。施穆克躁理錢財總是那麼漫不經心,而邦斯則因嗜癖染身而大肆揮霍,最終兩人都落得個同樣的結局:每年的最後一天,錢袋裡總是空無一文。
若沒有這份友情,邦斯恐怕早已憂鬱而死;可一旦有了傾訴衷腸的物件,他的日子也就勉強能過了。他第一次把內心的痛楚往施穆克心中傾倒時,那位善良的德國人便勸他,與其付出那麼大的代價到別人家去吃那幾頓飯,還不如搬來跟他一起生活,跟他一起吃麵包,吃乳酪。可惜邦斯沒有勇氣對施穆克實說,他這人的心和胃是對頭,心受不了的,胃卻能感到舒坦,他無論如何得有一頓好飯吃,就像一個風流男子總得有一個情婦……調調情。
施穆克是個地地道道的德國人,不像法國人那樣具有快速的觀察能力,所以日子長了,他才瞭解了邦斯,並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