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我們的不動產登記大廳里人頭攢動,人來人往,川流不息,好似一場永遠不會落幕的繁華盛景正在熱烈地上演。形形色色的人們穿梭其中,或步伐匆匆,神色焦急,嘴裡不停唸叨著:“這可怎麼辦,時間快來不及了!要是辦不好,麻煩就大了!”這位男士身著一套略顯褶皺的灰色西裝,領帶也有些歪斜,眉頭緊皺,額頭上青筋暴起;或閒庭信步,悠然自得,面帶微笑輕聲說道:“不著急,慢慢辦,反正也沒什麼要緊事。”這位女士穿著一條優雅的碎花連衣裙,腳踩一雙白色平底鞋,臉上洋溢著輕鬆的神情;或左顧右盼,滿臉迷茫,喃喃自語:“到底該往哪兒走啊?這地方可真讓人摸不著頭腦。”這位老者身著樸素的中山裝,手裡還緊緊握著一個檔案袋,眼神中透著無助與焦慮。
各種各樣的嘈雜聲此起彼伏,延綿不絕,宛如一曲毫無秩序、雜亂無章的狂躁樂章。有人們因心急如焚而聲嘶力竭發出的急切呼喊聲,“求求你們快一點,我真的等不了啦!我還有好多事等著處理呢!”那聲音好似要將蒼穹撕裂,此人面紅耳赤,雙眼圓睜;有孩子因需求未被滿足而肆無忌憚的尖銳哭鬧聲,“我就要那個,我就要!不給我買我就不走了!”哭聲淒厲,令人揪心,孩子的小臉憋得通紅,涕淚橫流;有工作人員因忙碌不堪而不得不竭力提高音量的耐心解釋聲,“請您稍等一下,馬上就好。我們會按照流程儘快為您辦理的。”嗓音裡已透露出深深的疲倦。只見那工作人員額頭上佈滿了細密的汗珠,眼睛裡佈滿了紅血絲,卻仍強打精神,努力保持著耐心的微笑,他穿著整潔的工作制服,袖口微微卷起。
還有機器裝置不知疲倦、永不停歇地持續運轉所發出的低沉嗡嗡聲,恰似沉重的鼓點,一下又一下沉悶地撞擊著人們的心靈。這時,又傳來一個尖銳的女聲:“這怎麼排這麼長的隊啊,效率也太低了!” 旁邊一個男人抱怨著:“早知道這麼麻煩,我就不來了!”男人一臉的不耐煩,眉頭擰成了疙瘩。 不遠處,一位大媽扯著嗓子喊道:“能不能多開幾個視窗啊!”大媽怒目圓瞪,嘴巴張得大大的。 一個年輕人也著急地喊著:“我都等了一個多小時了,還沒輪到我!” 年輕人眉頭緊蹙,臉色陰沉。 角落裡,一位大爺嘟囔著:“這手續也太繁瑣了,能不能簡單點!”大爺眉頭低垂,滿臉愁苦。 另一個方向,一位女士高聲說道:“你們這服務也太差勁了!”女士橫眉立目,滿臉怒容。 所有這些聲音毫無規律地相互交織、融合在一起,此起彼伏,不絕於耳,猶如一大群瘋狂肆虐的蚊蟲在耳邊肆意飛舞,擾得人心緒不寧,煩悶焦躁到了極點。大廳裡的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悶熱且壓抑,那一排排的座椅也顯得有些凌亂。
然而,令我極其意外的是,就在剛剛,我才在自己的登記視窗位置坐下。那一瞬間實在是太過短暫,短暫到屁股與椅子接觸產生的那一點點溫熱,都還沒來得及充分擴散開來。就在這轉瞬之間,方才那個好不容易才消停了一會兒的視窗,竟然又出人意料且毫無徵兆地再度傳來了一陣激烈程度遠超之前的爭吵聲。
“你這是什麼態度?能不能好好辦事!我都跑了好幾趟了,每次都辦不成!”一個憤怒的聲音吼道,此時大廳裡的燈光似乎都跟著顫抖了幾下。這位男士穿著一件寬鬆的夾克,頭髮凌亂,臉上的肌肉因憤怒而抽搐著。
“我一直都在按規定辦理,是您不配合!您的材料不齊全,我也沒辦法啊!”工作人員也提高了聲調回應,他的嘴唇微微顫抖,雙手緊緊握成拳頭,顯然在極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身旁的檔案被風吹得沙沙作響。工作人員身上的制服釦子都快被撐開了,滿臉漲得通紅,眼睛裡滿是無奈。
“什麼材料不齊全?你就是故意刁難我!”
“先生,請您冷靜一點,我再跟您解釋一遍需要的材料。”
“解釋什麼解釋,我不想聽!今天必須給我辦好!”
“真的辦不了,您先把材料準備齊全。”
那聲音彷彿帶著無盡的憤怒與不滿,瞬間打破了這短暫的寧靜,讓整個大廳的氣氛再度變得緊張起來,也讓我的心猛地揪緊。
聽著那邊毫無一絲徵兆、突如其來地驟然爆發的激烈到極點的爭吵,我只感覺到耳邊“嗡”的一聲沉悶巨響傳來,腦袋瞬間就好似被一股巨大且蠻橫的力量強行充了氣一般,急劇地又大了一圈,沉重無比且發脹發疼。剛剛才歷經艱難、好不容易稍稍放下片刻的那顆始終高高懸著、未曾有過片刻安穩的心,在這電光石火的一剎那又如同被一隻孔武有力、冷酷無情的無形大手給狠狠地、猛地用力揪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