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來到解家在成都的盤口,照理說吳歌和無邪是客,小花是主,所以小花習慣性的帶著他倆逛了一圈兒,之後就離開成都,開始了長途跋涉。
一路無話,三人卻並不覺得尷尬,更沒有故意找話題聊天,反而都感受到了難得的自在。
他們是在清晨到達的四姑娘山,開車的司機指著遠方的山頭用四川話道:“那就是東方的阿爾卑斯。”
無邪站在環山公路邊緣,再邁一步就是萬丈深淵。前面的視野極好,一片翠綠,再往上是那純白巍峨的巨大雪峰,深綠和雪白從來沒有如此融洽過,也許只有大自然才能調配出如此和諧的顏色吧。
“這是大姐,這是二姐、三姐,那是么妹,么妹最高最漂亮,足有6000多米高。”司機師傅繼續道,“我們叫他四姑娘,這一帶是羌民和藏民,我們去的地方羌民很多,記得不要坐在他們的門檻上,也不要去碰他們的三腳架。”
“三腳架是什麼?”無邪問。
蹲在一旁洗漱的小花解釋道:“每個村民家裡都有一個鍋莊,看起來就是一個三角架,他們叫它希米。希米上掛了一個鐵鍋,下面是篝火,那是萬年火,永世不息,幾萬年前他們的火神給他們的火種所蔓延開來的火,所以火是很神聖的。我以前有個朋友往火堆裡吐了口痰,然後……”
他話音一頓,用毛巾擦乾了臉上的水,才有些無奈的說:“……我買了100多隻羊才把他帶出來。”
這話聽得無邪哭笑不得,轉頭看向一直沒吭聲的吳歌,發現她正揹著手望著遠方的山峰出神。金色的晨曦照在少女的身上,給她鍍上了一層光芒,彷彿隨時都會羽化而去,位及天仙。
“在看什麼?”
“沒什麼,只是故地重遊忽然有些感慨。”吳歌扭頭朝無邪笑了笑,“已有的事後必再有,已行的事後必再行,萬物輪迴,週而復始,我也逃不開這個定律。”
“走了,別想那麼多。”小花走近吳歌幫她捏了捏肩,“一會兒還指望你爬山呢,可別現在累著。”
吳歌一聽頓時瞪圓了眼睛:“我的天啊,沒想到你不僅人長得美,想的也挺美。”
男人輕笑出聲,吳歌翻了個白眼:就知道花唄不是那麼好還的,我算是知道你弟的腹黑隨誰了!
幾人繼續往深山裡走,兩邊的懸崖上開始出現山洞,一個接著一個,有些地方密集的要命。
“蜀人多修道,特別四川一帶,各種宗教繁盛,據傳這裡有很多尋仙之人感應天召,到了一定時候會不帶任何食物,只帶著水爬上懸崖,尋找一個山洞或者裂隙爬進去切斷繩子,斷絕自己的後路,在其中做最後的修煉,不成功就餓死在裡面。”
無邪聽得咋舌:“這……”
“聽起來很難以置信吧,但古時很多人都用這樣決絕的手段來表達自己羽化成仙的決心,特別是一些當地有傳說的仙山更是吃香,這些人大多會帶一些方士的古籍隨身。一代代下來,這些洞裡往往累積了很多朝代的骸骨,而那些古籍有的被保留下來,有的則已被時間的洪流沖刷為塵埃。”
吳歌的語氣有些落寞,但她很快就沒時間傷春悲秋了,因為已經到達目的地了。
她和小花一人帶著一根繩子爬上了懸崖,這對吳歌來說簡直如履平地。小花也不賴,擔得起一個“飛簷走壁”。兩人合力用繩子把下面的裝備拉上來,無邪這時也順著繩子爬了上來。
他們的裝備是一個像爪子一樣的東西,小花管它叫“巢”。裡面可以容納一隻睡袋,有了這個東西,他們就可以在懸崖上不用下地的生活幾個月。在這期間,三人的主要任務就是把峭壁上的山洞全找一遍,找到當年的洞穴。
接下來的兩天三人簡直活成了壁虎,並不是每個山洞裡都有遺骸,但只要碰到了,無邪和小花就會招呼吳歌一聲,讓她去“處理”。每次她都會進去一段時間,出來時也不多說什麼,只是越發沉默寡言。
過程意外的順利,第三天他們就找到了當年發現戰國帛書的那個山洞。洞裡坐著一個身穿鐵衣的骸骨,血肉都已腐爛,只剩具骷髏盤坐在那裡。
無邪和小花繞過骷髏,發現裡面的石壁竟然是用水泥堆砌而成。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震驚。
小花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砸了兩下水泥,表面很多水泥被砸掉了,兩人就發現裡面水泥的顏色發生了變化,呈暗紅色。聯想到當年發生的巨大變故,這極有可能是血。
小花繼續砸下去,無邪漸漸發現不對勁。裡面整塊整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