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流量大,距離工業區近,很多臺企的員工,都來光顧我的書店。鎮上還有一所中學,以及工藝美專的成教班,小店主要的客源,來自於廣泛的打工者和學生。人們的業餘消遣,有點文化的都喜歡看書,電影已走向衰落,錄影廳倒是人滿為患。我店裡原有的二千來本書,已滿足不了讀者的需要。
蘇州市中心開出了一家文化市場,那裡原是市政府所在地,地方很寬敞,樓上樓下,一百多家圖書批發商,五花八門的圖書,讓我挑花了眼。這裡的批發價,要比新華書店的便宜,大多是六折和六五折。我也第一次接觸到盜版圖書,一本厚厚的定價58元的《三毛全集》、《魯迅全集》等,進價只需15元。我在這裡批發了大量的圖書,擴充了藏書量。我還去上海的文廟,那裡的星期日舊書調劑市場,以每本3元的價格,購進不少言情書,還以五折的價格,購買了許多中外名著。
我的書店內有4個書架,藏書達到三千多本。租書量迅速攀升,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平均每天能出租三百本左右,這個租書量,一直保持了好多年。特別是在中午和晚上,小店裡擠滿了來借書的人,我常常忙得暈頭轉向,吃飯也沒時間。這些讀者當中,有幾十個打工妹和當地的青年,他們從我開店起,幾乎天天來看書,數年如一日,從未間斷過,我書店內的言情書、武俠書,都讓他們看完了。一到新書,他們又是忠實的讀者。我和他們,也建立了深厚的友誼。
書在增加,來租書的人也在增加,而且新老交替,有一部分人由於讀書畢業和工作調動,離開了小鎮,也離開了我的書店,但源源不斷有新的讀者,成為我新的客戶。新街上的商店琳琅滿目,但書店還是顯得與眾不同,也許是文化氣息在商業氣息中,有點卓而不群吧?當時,新街上只有我一家書店,有的讀者對我說:“你的書店,是這個小鎮精神文明的一扇視窗,因為外來打工的人,只要上街,很少有人不知道你這家書店的。我們都喜歡過來看看,甚至過年回家,春節後回到小鎮上班,第一個到的地方,就是你這裡。租幾本書看看,使我們不再無聊。”
“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當時,人們對讀書還是滿有熱情的,看書,既可消遣,也能增加文化修養。“腹有詩書氣自華”嘛。但開書店,首先是為讀者服務的,坦誠地說,也要為賺錢考慮。如果只考慮自己,那是書房,不是書店。為了清高,或者只考慮個人閱讀品味進書,會失去廣大的讀者,儘量要做到雅俗共賞,品種齊全,才能滿足不同層次讀者的需求。書店和讀者的關係,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是供,二是引。供,就是提供讀者喜聞樂見的書;引,就是引導讀者閱讀新書的興趣。我進的每一本書,都會粗略地翻閱,我喜歡看文學書,但其它書也看,對每位作家的作品,都有所瞭解,和讀者聊起來,就不會空洞無物。他們很多自己不願意挑選,倒願意接受我的推薦,只要我幫他們挑的,他們都會看的。
相對而言,男看武俠,女看言情,這是租書的總的趨勢。港臺的言情書和武俠書,我基本都進到了,而且每位成名作家的書,我都是成套進的。武俠小說方面,有金庸、梁羽生、古龍、溫瑞安、臥龍生、蕭逸、陳青雲、黃易等一大批作家作品,一個作家的小說放在一起,便於讀者挑選。最受歡迎的還是金庸的武俠小說,“飛雪連天射白鹿,笑書神俠倚碧鴛”,另外還有單本的《越女劍》。由於供不應求,他的全套武俠書,我一下進了五套,才能保證正常週轉。
言情小說方面,有瓊瑤、岑凱倫、亦舒、沈亞、宋思樵、林淑芬等作家作品,原本是瓊瑤的小說,借的人最多,但那年新出了席絹的小說,風頭蓋過了瓊瑤阿姨。和席絹同時出道的,是于晴的言情小說。她們兩位的小說,同樣是供不應求,特別是席絹,她那輕鬆、活潑、搞笑、純情的小說風格,讓女孩子們讀得如痴如醉、欲罷不能。席絹的《交錯時光的愛戀》、《上錯花轎嫁對郎》、《雪兒姑娘》等小說,有的女孩看了一遍又一遍。她新創的寫作風格,為後來者所模仿,可以毫不誇張地說,現在市場上和網路上流行的搞笑和時空交錯的言情書,都是借鑑了席絹的寫作風格。
外國名著是必須要有的,這些經受時間考驗的文學精品,至今依然是寶貴的精神食糧。中國的古典名著、人物傳記、當代小說,也有一定的讀者群。還有其它一些生活類、哲學類、醫學保健類等雜七雜八的書,比如《新婚必讀》、《法律常識》、《感悟人生》、《方與圓》、《卡耐基成功之道》等,也很受歡迎。三毛的散文、梁鳳儀的財經小說、高陽的歷史小說,也有很多讀者喜愛。當時,春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