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嫗提前安排下去,明日勿要怠慢了鍾舅母。”
劉氏乃是鍾景仁的正妻,縱然她與秦素根本沒半分血緣關係,一聲“舅母”秦素還是必須要叫的。如今舅母親自下帖,秦素身為晚輩,豈有拒絕的道理?
打發走了李嫗,秦素便將其餘人都遣了出去,單留下阿葵說話。
自進入白雲觀後,秦素在明面上幾乎是足不出戶,一應外出事宜便全在阿葵與李嫗的身上。又因李嫗與秦家的姻親不熟,所以,阿葵便成了來往於親眷府邸的常客,逢著年節,也常常替秦素過府請安。
即便身在上京,秦素卻也沒忘了自己的名聲大事,前世她深受名聲所累,著實吃了點苦頭,這一世便權當演戲,總要演出一個好名聲來才行。
“舅母怎麼突然想見我?你可有什麼眉目?”秦素揀起大瓷碟中的果點嚐了一口,蹙著眉心又擱下了,眼風往阿葵的身上掠了掠:“我與舅母許久未見了,也不知她要與我說什麼?”
阿葵覷著她的臉色,心裡不自覺地打起了鼓,思忖良久,方才斟酌著詞句道:“我猜著,舅太太這回過來,應該是想念女郎吧。再過兩日便是冬至,可能舅太太是來贈節禮的吧。”
贈節禮?
秦素淡淡一笑,垂眸專心地打量自己的手指甲。
別的她不知道,劉氏是個什麼樣的人,她卻是再清楚不過。
這麼精明的一個人,此時又正逢著鍾家丟了秦家的一樁大營生,劉氏此時正該焦頭爛額才能,怎麼可能有閒情跑來給秦素送節禮?
秦素早便聽聞,自丟了壺關窯之後,太夫人對鍾氏的態度已經很冷淡了,更別提遠在上京的鐘家。鍾景仁原本是要親自回青州請罪的,卻因為病得太重而一直沒能成行。
劉氏這時候跑來秦素這裡探望,若說沒有抱著什麼目的,秦素絕不會信。
閒閒地抬了眸,秦素往阿葵的方向瞥了一眼,復又下了眼睛,唇角卻彎了起來。
在有些事情上,阿葵確實頗有天份。
阿葵此時自不知自家女郎的心思,她低著頭想了一會,終是壯著膽子道:“女郎,我這裡還有……還有個猜想,也不知對不對?”
“哦?”秦素饒有興致地抬頭看她,笑道:“你有什麼猜想?說來聽聽。”
阿葵嚥了口唾沫,不敢與秦素對視,低下頭輕聲道:“最近這段日子,那個叫阿貴的垣樓夥計……不是來過兩趟麼?雖說也不是什麼……什麼大事,但是,女郎與東陵先生有緣,這個傳聞……卻像是傳開了。”
“還有這樣的事?”秦素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旋即又將視線轉開,專注地打量著花斛裡的一枝蠟梅,語聲閒逸:“這倒也奇了,你怎麼就能想到這些?說起來,阿貴總共也才來過兩回,每回不過略說兩句話便走,卻不知你所謂的傳聞,是從哪裡傳出去的?”
阿葵呆了呆,臉色驀地開始泛白。
“女郎,我……”她張口說道,似是想要辯解幾句,然而方一抬頭,她便觸到了秦素飄來的一縷眼風。
冰冷有若實質的視線,瞬間便消去了阿葵說話的勇氣。
她忍不住打了個寒噤,飛快地垂下頭去。
秦素好整以暇地撐著下巴,另一隻手便去掐身旁的花瓣兒,輕飄飄的語聲傳進了阿葵的耳中:“你倒是好快的嘴,這麼快便把話傳到鍾舅母那兒去了。”
阿葵的臉瞬間慘白如紙,眼中流露出了些許驚恐。
“女……女郎……”她顫著聲音說道,身子不自覺地打著抖,即便那屋中的火盆燒得很暖,她卻仍舊抖得像是站在北風肆虐的院子裡,語聲也變得急切起來,“我是……我是……猜著女郎的意思,才……才說的。我只說了……阿貴常來……並沒敢多說別的。這也是舅太太問過來了,我想著……想著女郎見阿貴的時候,也沒避著人,應當是想要這事被人知道的,所以……所以我就自作主張地說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使用者請到m。閱讀。)
第361章 畫中人
阿葵的語聲漸漸低微,到最後終是抖著嘴唇說不下去了,渾身抖若篩糠。
她是真的揣摩著秦素的心思去做的此事,如今看來,難道是她做錯了不成?
“你倒是勤快。”秦素的語聲根本聽不出喜怒,唯有似涼帶寒的一縷眼風,向她的面上兜了一圈:“又非什麼大事,你連這也緊著往外說,倒顯得我多有本事似的。我也不過是運氣好,偶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