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掃把星,張狂什麼!”她口中咒罵著,復又去掂手上的銀,感覺分量頗足,便又挑了眉笑。
“這些錢足夠我們住到下月底,嫗最好點清了。若錯了一毫,我可是要尋里長哭去的。”門內傳來了一把清清淡淡的聲線,說的是冷話,偏語聲溫婉,娟好動人。
許嫗的臉上飛過了一層戾氣,旋即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一下子又諂媚起來,揚聲笑道:“陶小娘子說的什麼話,我可不敢錯了你的錢,待你被那胡四郎納了,便是體面的阿姨夫人了,要多少銀給不得?陶小娘子可千萬莫要跟我一般見識。”
她說話的聲音極響,似是生怕街坊四鄰聽不見一般,說完了便扭著肥肥的胯,一擺一擺地走遠了。
陶文娟背靠著門,死死咬住下唇,蒼白而秀麗的面容上,滿滿皆是怒意。
再過得一刻,她像是失了力氣,面上怒意漸消,眼角卻滑下了兩行清淚。
“阿敏回來了?”房間裡傳來了一聲咳嗽,旋即便是蒼老的聲音響起,喚的卻是陶文娟的小名兒。
她連忙拭了拭淚,面上換上個歡喜的神情,快步走進了屋中。
正房分了三間,明間待客,她住在西次間,她的父親則住在東次間。
陶文娟掀開了東次間的門簾,卻見陶若晦正欲扶榻而起,一隻腳已經踩在了地上,花白的頭髮顫巍巍地,整個人搖搖欲墜。
“父親,您怎麼起來了?”她疾步上前扶住了他,面上滿是擔憂:“您病體未愈,還是先靜養養再說,房錢我已經給了,父親勿需掛懷。”
陶若晦只站起來了一會,便覺得頭暈目眩,喉嚨刺癢,又大咳了幾聲,便再也支撐不住,只得在女兒的攙扶下挨著隱囊靠坐於榻邊,喝了半盞水,那喘氣之聲方才漸平,面色也好了一些。
方才許嫗那番話,他也聽到了。可恨他病重纏身,根本無力支應門戶,累得女兒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