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個時辰,大船終於抵達對岸。
船家熱心地找來一輛馬車,送給李岡等人。
李岡和重傷的石彥明坐在馬車裡,駕車的是僕人來順。
陸康和曲非煙騎著各自的馬,走在馬車兩側。
幾人就這樣朝閩江郡出發。
李岡是個健談的人,對陸康興趣濃厚,一路上不停地掀開簾子,問這問那。
“陸公子,你頭髮為什麼這麼短?”
......
“陸公子,你文武雙全,將來有何志向?”
......
“陸公子一表人才,可曾婚配?”
......
一連串的問題問得陸康頭皮發麻,都不想搭理他。
但陸康知他常年在朝堂之上,不免又想起他那位小兄弟趙穆來,也不知近況如何。
一問之下,李岡竟然不知道有哪位小王爺或者世子叫做趙穆。
陸康也不以為然,理解趙穆身份特殊,與他交往時,估計是用了假名。
陸康想起趙穆說過,他曾隨其父在明州居住,便問道:“李大人,請問在明州封地的王爺是哪位?”
“懷王趙德柱。”
李岡脫口道,隨後又用奇怪的眼神看著陸康。
陸康來自洛陽,竟然不知道明州封地王爺是誰。
而且從剛才的談話中,李岡覺得陸康博學多才,怎麼有些事又顯得一點也不瞭解。
“趙德柱?”
陸康心中一樂,心想這名字取得好,希望他真的能罩得住趙穆那小子。
他看出李岡的疑惑,又用“以前常年生病臥病在床”的藉口搪塞過去。
爭奪儲君是皇家禁忌的話題,陸康也不好直接問李岡關於趙穆的情況,只好隨意地問他對下一代君王的看法。
“當今聖上並無子嗣,老夫倒是希望靖王世子能繼承皇位。”李岡直言不諱道。
“哦?”
陸康一怔,沒想到李岡這曾經朝堂中的實權人物並不支援趙穆。
李岡道:“靖王的封地在北疆冀州,常年聯合當地知州抵抗遼國南侵,勞苦功高,手下將領個個能征善戰。”
“看來靖王也是個主戰派,難怪李岡會支援他兒子。”
陸康在心中嘀咕一陣,不著痕跡道:“不知懷王世子如何?”
李岡思索一番,道:“懷王世子才學、品性俱佳,只是略顯柔弱了些。”
陸康心中一笑,“趙穆那小子確實文質彬彬,絲毫不會武功。”
李岡見他對皇家的事如此上心,又要勸他考取功名,入朝為官。
陸康見狀,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趕緊策馬走到馬車前面,不再與他囉嗦。
一行人又走了一個多時辰,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石彥明身上有傷,僕人來順不敢駕車太快,前方離最近的縣城還有二十多里。
就在眾人穿越一片茂密灌木林之際,陸康耳畔突然傳來一道尖銳的“嗖”聲。
他循聲望去,只見一支閃著寒光的利箭劃破天際,徑直地朝馬車疾射而去。
“小心!”
陸康眼疾手快,大喝一聲,身體從馬背上驟然躍起,猶如一隻展翅的雄鷹。
他目光如炬,緊盯著利箭的軌跡,手中長劍瞬間出鞘。
“叮!”
一聲清脆的金屬撞擊聲響起,利箭在陸康長劍的狠斬之下,箭頭火星四濺,最終被狠狠擊偏,深深插入馬車旁的土地之中。
李岡和石彥明聞聲,探出頭來,剛好看到利箭插入地上。
他二人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以陸康現在的身手,已算是不凡,這利箭的威力竟然如此強大。
“不好,是契丹人!”石彥明盯著地上的利箭,驚呼一聲。
“何以見得?!”陸康疑惑問道。
“你看,這箭箭身修長,箭簇呈銳利的菱形,特別是它的箭羽,那是用草原上的雄鷹羽毛製成,輕盈而堅韌,能夠有效地穩定箭矢的飛行軌跡。這些都是契丹人所使之箭的特徵。”石彥明解釋道。
陸康聞言,不由得仔細打量起地上的箭來。
一看之下,果然如石彥明所說。
西夏一品堂的人被打跑了,現在又來遼國的人,看來李岡的行蹤已被敵人摸得清清楚楚。
一陣沉默之後,林外傳來陣陣馬蹄聲,如同雷鳴般震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