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宮中用了頓飯; 退避下人; 跟她細細商量要怎麼看人才是最好的。
既然是招婿; 來人家世自然不能太高。這種只會是空有高位的落魄家族; 明擺著就是借宴家來恢復家族繁盛; 要不得。
也不能太低。如果太低了; 大多是沒見過世面,在外見人會被嘲笑; 丟了宴家的顏面。倘若性子太老實; 到時不管什麼依舊是宴卿卿出場; 招了他就如同沒招; 還不如養條狗舒心。
可中規中矩的卻實在難找。知人知面不知心; 萬一表面是老實憨厚; 背地裡卻偷養妾室; 有一大幫狐朋狗友,整天吃喝嫖賭,這以後又是一樁家門醜事。
聞琉一一為宴卿卿斟酌具體利弊,讓她不得隨便亂挑,否則就算她心儀別人,他也不會同意。
或許是聞琉覺得自己對不起宴卿卿,所以他對這件事特別上心。畢竟當初要不是因為他沒有派侍衛嚴密防備宮中人,宴卿卿也不必退到這一步。
和宴卿卿談了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聞琉就已經準備派侍衛去搜尋各家公子少爺的資訊。
宴卿卿連忙擺手說時間尚早,等回來再說也不晚,又道這種事靠緣分,太早做準備也易生變動。
聞琉的眉眼全都皺了起來,他的手指攥成個拳頭,深吸口氣,還是開了口:“義姐,人生大事,是不能輕易下決定的。你雖說過讓朕不再說那事,但朕心中仍舊十分愧疚,夜夜不能寐,若你再因這事嫁了個不知根底的,朕以後有何顏面稱你為姐姐?”
“你不必太放在心上,又不是你我的錯。要是你實在怕我挑個差的,最後給你把把關總是行了吧?”
宴卿卿最怕他說起這事,只得搪塞幾句換了個話題,“我知你正在孝期,但陛下身份和常人不同,縱使不能納後,但抬個妃子卻是可以的。”
“抬個妃子做什麼?”聞琉眉眼又皺了皺,“現下冬季即將要到,用銀錢的地方正多著。那種人不僅浪費銀錢,多了還會各種鬧事,要是那些官員又來找義姐,義姐直接同朕說就行。”
“沒人來找我,陛下不必多慮。”宴卿卿不由扶額。
聞琉自小便是這直性子,對女色毫無興趣。人長得是俊俏,性情也溫和,待人和善,是個好夫婿的人選。
只可惜總是不開竅,怕是連自己和他的那一次,都只是場過眼雲煙,連記都記不得太清。
“義姐別再聽那幫大臣的話,都是有目的的。劉家那二小姐犯了錯事,朕便直接和劉右丞把婚給退了,別家有女兒的見著了希望,都指望山雞變鳳凰,儘想塞些歪瓜裂棗進來。”
宴卿卿只能無奈應道以後再也不說了,心中卻想這以後的皇后娘娘要進了宮,見聞琉這態度,恐怕得歡愉好一陣。
“還有件事也忘跟義姐說了,”聞琉突然想起了什麼,“冬祭出發之日定在下月初九,太史局說早去早回,免得趕到冰天雪地。”
他又說:“義姐以後別再答應又反悔,朕方才是真的生氣了。”
“我知道,下次定不會了。”宴卿卿無奈回他。
雖是惹聞琉生了頓氣,但宴卿卿總感覺以前的聞琉回來樣,連生氣這種心裡話竟也和她說了,也不是那麼疏遠了。
宴卿卿心中倒有了懷念,只可惜那是以前了,她跟聞琉說:“你小時候在宴家長大,父親兄長都喜歡你,我也把你當親弟弟樣,所以有些掏心窩子的話雖是不敬,但還是想和你說上一說。”
“義姐是想說什麼?”聞琉徑直問她。
即使宴卿卿不說,聞琉也是知道的,她平日裡的字裡行間從沒少過對他的維護。若他只是個普通外人,怕是沒這待遇。
“充實後宮的事我知道你不愛聽,也不會再跟你說。”宴卿卿猶豫了下,“太傅的話你卻是得多聽聽的,太子在世時,我曾有幸聽過他教習,頓覺不愧是位大學士,學識淵博,講解通徹,於治國有益。”
“朕也覺得如此,”聞琉點頭,“李太傅確實是個忠心為國又有才能的,時常給朕好建議。”
“你整日忙於政務,也別忘了找時間好好歇歇,忙壞了身子也不好。”
“說起養身子的事,義姐倒提醒朕了。”
聞琉突然朝外叫了一聲,“張新,進來。”
張總管正在外面恭順站著,聽見召喚後連忙走進來,長拂子搭在手臂上,他朝眼前的兩位行禮,“陛下,宴小姐。”
“上次朕看波斯貢藥書錄,有幾種藥,一叫爐紅石藥,二名翡翠玉翎,三為白玉冠琴,還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