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心道不妙,卻也唯有硬著頭皮上前,他雖出自小門小派,但劍法不錯,甚至能與華山弟子較量幾十回合,便想著即使輸給對面這個少年也不至於輸得太難看。誰知,他的劍方出劍鞘,唐月天一個跨步,身法極其靈敏,用手中劍柄輕輕一推,李兄的劍隨即退回劍鞘之中。接下來,不管李兄如何想方設法去拔劍,總會被唐月天巧妙的格開,看得場下人群是鬨堂大笑。李兄惱羞成怒,右手不再試圖拔劍出鞘,而是垂了下來,幾枚暗器自袖管滑入掌心,唐月天一直近身挑釁他,自然沒有看漏眼,他笑了笑,爾後身形微變,右手成掌,此招行雲流水,竟將李兄直接推出擂臺之外,狠狠跌落在地。
“咦,這一招可有點像少林的無相掌法啊!”武當掌門看了眼少林方丈。
少林方丈慧明大師笑呵呵點了點頭:“確有幾分相似。”
對於唐月天劍未出鞘便贏了這一場,底下頗有人不服,竟接連上來幾位劍客。唐月天巴不得可以多與人切磋,自然是來者不拒,越戰越勇,將凌雲九式使得是精妙無雙,看得旁人連連稱讚,不由好奇此子師承何處。
又贏下一場之時,忽的掠過一道身影,待來人站定,唐月天頓時瞪大眼,不由後退了小半步,這人不正是龍音的舅舅,崑崙派門主賀常嘉?!
賀常嘉撣了撣衣袖,他在附近茶館的廂房坐了一個上午,以為這一日又要無趣的度過,沒想到看了一出精彩的表演,他似笑非笑的看向唐月天:“上善莊?”頓了片刻,又道,“我可要會一會。”言罷,瞥了眼擂臺下的人群,飛身抽出一人的佩劍,劍身晃著白光,他喃喃道,“劍是普通了點,不過也能見血。”
崑崙派幾乎不在中原出現,因此幾乎無人認得賀常嘉,只覺此人來路奇怪。那劍招更是變幻莫測,不似尋常套路。
明眼人一看便知賀常嘉的招式中處處帶著殺意,根本不是單純切磋,而賀常嘉對於唐月天居然能接下他的劍招感到十分吃驚,他眯了眯眼,說道:“難怪當日龍音敢與你一道闖那混沌劍陣,看來你有兩下子。”
唐月天咬牙道:“你,你滾回你的崑崙去。”對禍害龍音多年的賀常嘉,他實在不想跟他過多接觸。
賀常嘉冷笑:“不知把你的人頭送給龍音,他會有多驚喜。”說著招式陡然一變,劍光如電,唐月天招架不住,連連後退。
陸雲深眼神一暗,正欲起身,便見一道墨色身影飛掠而過。
墨色身影堪堪停在唐月天身前,伸出二指穩穩夾住直刺向唐月天喉嚨的劍刃。
有人驚呼:“白髮人!是若水宮宮主龍音!”
來者的確是龍音,只見他白髮束冠,面容冷漠,其五官妙處真乃丹青難繪,此時一身墨色錦袍,哪裡有半點頹廢潦倒、白髮如鬼?反而是一股冷如九天之外的謫仙氣息撲面而來。
且說龍音僅用二指便止住賀常嘉的攻勢,賀常嘉大為驚訝,面上卻是不動聲色:“這一段時日不見,看來是長進了不少。”
龍音示意唐月天到自己另一側,爾後才看向賀常嘉,淡淡說道:“多虧了賀門主,正所謂禍兮福之所倚,人想要往前,便總有路可走。”
賀常嘉臉色一沉:“那就讓我看看你究竟有何能耐!”
龍音拔出寶劍飲雪,“嗡”的一聲,兩劍相抵,竟是內力碰撞!
若水劍法似柔實剛,氣勢萬鈞,一招一式之間劍氣澎湃,功力稍微低下的人已被震得氣息不穩,連連後退,再看賀常嘉,若水劍法與崑崙劍法本就一脈相承,幾十個回合下來竟是勢均力敵,不相伯仲。
賀常嘉卻察覺出龍音的內力竟是渾厚許多,哪裡還有當初走火入魔之兆?分明是參透心法,更上一層!若是洗精伐髓不可能在不到半年之內恢復,那麼便是有高人相助了,放眼江湖,能短時間之內將心法研究透徹的人……難道是武痴薛衡?那薛衡號稱天下武功無所不知,不過他早在十幾年前便因走火入魔,至今下落不明。他這廂一分神,即刻便被龍音的劍氣所傷,暗紅的血順著唇角流下,他抬手擦了擦,自嘲道:“果真人算不如天算,當日我就該趁勢追擊,斬草除根。”
龍音眼神複雜,說道:“可惜天意是我命不該絕。如今勝負已分,無須再決生死。”
賀常嘉聞言,仰天長笑:“勝負已分?不,上善莊是吧?我記住了。”言罷,他身後竟有四名女子抬著一頂轎子凌空飛來,猶如天女下凡一般,將其接走。
一場鬧劇落幕,凌霄樓的品劍會著實受了影響,龍音與賀常嘉的高超劍法令在場的人汗顏,竟無人再敢登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