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處去。
這些失去了故土和親人的好兒郎,除了死在這裡,還有什麼別的選擇嗎?
那些巴山劍場的人,都在做什麼?
彷彿上蒼聽到了他內心的憤懣和呼喚一般,就在此時,一名將領匆匆到了他的身前,將一封密箋交給他。
向焰迅速的拆開,只是看了一眼,便有些吃驚起來。
“林煮酒讓我們向東,去膠東郡。”
他深吸了一口氣,儘可能讓自己平靜下來,看著趙香妃說道,“他說他們會設法控制膠東郡。”
趙香妃微微的笑了笑,似乎輕鬆了些,道:“那我們便去。”
向焰卻有些猶豫。
因為他很清楚裡面一些字眼的差別,會設法控制和會控制是有很大的不同。
更何況,從陽山郡去膠東郡,沿途會經過南泉諸郡。
看著他眼神中的猶豫,趙香妃笑得卻更燦爛了一些。
她知道他的猶豫來自於何處。
南泉諸郡是大楚王朝東部門閥的聚集地,那些士紳曾經也是最反對她統治的反對派,最為關鍵的是,他們擁有著不少強大的修行者門客和私軍。甚至在驪陵君坐了帝位之後,對驪陵君和她發動了數次陰謀刺殺。
要想穿過那裡去膠東郡,在任何將領的眼裡都不太現實,很容易在前方受阻的情況下,遭受秦軍追擊,腹背受敵。
“前面他們是覺得我是女流之輩不足用,而且認為我霸道的竊國,現在我帶著楚人逃亡,就看他們如今是什麼樣的態度。”趙香妃深吸了一口氣,讓力量感重新充滿自己疲憊的身軀,然後她接著說道:“而且現在除了巴山劍場,還有什麼能夠值得我們信任的盟友麼?”
“永遠不要低估巴山劍場的能力。”
“既然林煮酒說會設法控制膠東郡,那就是我們很好的選擇。”
第九章 聲音
地上春夏交接,甚至連強大的大楚王朝都在土崩瓦解,但是長陵地下深處的地窖裡,卻是連溫度都沒有多少變化。
胡亥廋了不少,身上的肌膚也變得異樣的慘白,甚至和許多長時間幽居地下的動物一樣,身上甚至泛著一些幽幽的熒光。
然而他此時的身上卻沒有多少傷痕,甚至沒有加鎖鏈和其它禁制,看上去能夠活動自如。
他身前的石盤裡放著許多切成薄片的血淋淋的肉片。
這些肉片是生的鼠肉。
因為申玄在這地窖裡儲存著大量的食物,所以經常有些鼠類嗅著食物的氣息而來,這些鼠類自然逃不脫申玄的感知。
在此時秦楚交戰的戰場上,鼠肉有時候也作為應急的食物,很多軍隊都會掘地三尺來挖掘植物塊莖和鼠類充飢,只是現在擺放在胡亥面前的這些鼠肉並沒有做過細緻的清理,夾雜著很多鼠毛和汙垢,看上去無比的噁心。
每次目光落在這些腥臭的鼠肉上,胡亥都是一陣陣乾嘔,然而卻不敢發出聲音。
申玄就站在他身前不遠處,用一塊看不出色澤的破布正擦淨一柄固定在牆上的刀刃。
地窖裡的時間過得分外的漫長,所以他的動作很慢,很細緻,似乎在打磨著什麼玉器一般,就藉由此來打發時光。
“檮杌”
過了許久,他放下了手中的布,說出了這兩個字,然後面無表情的看著胡亥,說道:“吃了它,其實味道很好,媲美天下最可口的美食。”
“檮杌”是傳說中的一種早已滅絕的兇獸。
這種兇獸只在極少的修行者世界裡的典籍有記載,甚至連長得如何都沒有權威的記載。
即便是連現在的絕大多數修行者都根本不知道這種兇獸的名字,更不會提及這異常生僻的字眼。
然而這兩個字的聲音似乎帶著某種奇異的魔力。
原先一直在忍不住乾嘔的胡亥在聽到這兩個字後,異常慘白的臉上出現了一抹異樣的紅雲,就連眼睛裡都出現了一種赤裸裸的貪慾。
他真的就像是見到了世上最好吃的美味一樣,幾乎撲在了石盤上。
他大口大口的咀嚼著,不僅吃完了所有血淋淋的生肉片,就連石盤上的每一滴血腥都沒有遺漏。
申玄就靜默的看著他,依舊面無表情。
只是在接下來數息的時間,他垂下頭來,想著應該很快可以出去看看上面的長陵了。
……
上面的長陵很冷清。
冷清來源於夜策冷叛逃和岷山劍宗百里素雪殺入皇宮之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