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沒睡好?”葉藍眼尖,說,“都有黑眼圈了。”“昨天睡晚了一點。”“還有事情讓你晚睡?”葉青青最瞭解何春生,他生活得像苦行僧,每天極有規律,沒有任何娛樂。“同學會。”“你不是推了很多次沒去嗎?”葉藍不解,“陳辰來找你好幾次了你都沒去。”“昨天是入學20週年,去的同學多,以前他們是小範圍聚。”何春生說。葉青青笑嘻嘻地說:“陳辰老是說你暗戀誰沒得逞才避而不見,昨天見到了嗎?”林靜見何春生臉色不大對,踢了一腳葉青青,說:“陳辰那個滿嘴跑火車的你都信?”葉青青乖覺,沒有再深入挖掘這個問題,一會兒何春生出了屋子,林靜對葉家母女說:“你沒看見菸灰缸裡都是菸屁股嗎?”葉青青悚然:“師父真的有暗戀人嗎?幾十歲人了?他該不會這麼死心眼吧?”葉藍道:“他一年都沒抽這麼多煙。”三位美女自從認識何春生,從來沒見過他和誰談過感情,開玩笑時問過,他只是說自己是獨身主義者,不打算談感情。由於每個人有自己的隱私和婚戀觀,而葉林二人也是為了從世俗的婚戀觀中掙脫出來花了不少心力,所以她們與何春生熟歸熟,從來也沒有正經去探究何春生的感情世界。何春生再次進來時,三位美女喝茶吃茶點,就是不說話,氣氛頗為詭異。“葉藍下學期高考了吧?週末就別過來了吧。”何春生想起了這件事。“為什麼!”葉藍不高興,“我考藝術系,文化課輕鬆得要命,怕什麼!”“你們不用補課嗎?”何春生問。“現在都不讓補課了。而且我們班主任是地理老師,不像別人班的還私下辦補習班要人去。”葉青青咦了一聲:“上學期不是語文老師嗎?”林靜無奈道:“葉藍上個學期都說換了個班主任,你不是還去過家長會嗎?怎麼忘了?”“哦!想起來了,就是那個焦老師對不對?長得很白的那個老師。”葉青青回想起來,說,“廈城雙十調上來的,脾氣看起來很好的那個。”“焦老師?”何春生念著。“姓好奇怪對吧?”葉藍說,“他說了他爸爸是東北人,年輕的時候分配來這裡定居,他在巖城出生,算是巖城人呢。”“叫什麼名字?”何春生想,一中還有老師姓焦嗎?“焦誓。”何春生不再開口,而葉青青說:“好端端的從雙十調來巖城幹嘛呢?這裡哪有廈城好?”葉藍說:“聽說是他老婆調動回巖城,他沒辦法也回來了。焦老師講課很好玩的,脾氣又好,我們很喜歡他。”“學生不會欺負他嗎?”何春生忽然問。“沒有啦,我們頂多和他開開玩笑。他才不會計較呢!”葉藍說,“好不容易有這麼個上課聽得懂,脾氣又好,又不推銷教材,又不辦補習班的老師,我們怎麼捨得欺負他!”何春生想起自己的學生時代,要是焦誓班上有這麼個學生,他該過得多難受?“我同學還迷他迷得不行呢。說見過焦老師把他黑框眼鏡摘了,簡直帥呆了。”葉藍說,“說盼著要在游泳課看一看他的素顏和裸體呢。”林靜皺眉:“現在的小姑娘到底在想什麼?這老師不是結婚了嗎?”葉藍笑嘻嘻地說:“那我還不知道我媽以前在想什麼呢!林老師!”葉青青和林靜對視了一眼,林靜臉有點略紅,斥責道:“小姑娘沒大沒小!”葉青青早年嫁了葉藍的爸爸,那是個吃喝嫖賭又天天家暴的男人,林靜是葉藍的小小班老師,最早和葉青青是老師和家長的關係。話題向著不知名方向滑去,何春生的思緒也飄到遠方。 19年初七,葉氏母女自動復工。在春節前,“藍衣”的服裝設計師將打版好的素衣交給何春生,告訴他,開春第一批春裝的版式已經制定下來,是仿古形制的上襦、下裙,還有披風,需要何春生按照布匹裁切出來的形狀來設計紋樣。何春生和葉青青討論之後,將今年的第一批春裝命名為“河上柳”,何春生畫出的紋樣是柳枝及柳葉,從上襦至下裙,正面與背面都作一個整體,呈現垂柳的區域性。由於襦與裙的材質使用的是絹絲,質地較厚,可以使用蠟染,而披風用的材質為紗,葉青青決定披風采用雲染。由於柳枝及柳葉均是較細較軟的紋樣,且並不規則,何春生慣用的花版非常難雕刻,他只能採取覆膜以及漿筒描線的方法來上漿和上蠟,而且有個致命的問題,這種方法等於是每件衣服都必須親自手繪,不能量產。這套衣服的完整設計圖及樣品在春節前放出,限量三十套,工期是一個月,定價極高,採取預付款的模式運作。而尺碼也不僅有大中小碼,每位預定者必須詳細填寫各部量尺寸,基本等於量身定做。儘管這麼麻煩而且高價,在放出連結的第一時間,衣服就已經被拍完了。春節後開工,都是些繁雜的活,何春生、葉青青每天用透寫臺轉圖、用漿筒描稿、覆膜,葉藍則進行染色,因為垂柳的顏色層次比較多,底色又要求較深,每塊布染色的次數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