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去大晉軍士的甲衣,林晨帶著隊伍往伏龍口返回。
沒走出數步,遇見幾個向無籌派出的哨探。
看到是自己人,哨探過來簡單詢問了幾句,徑直向西而去。
登上坡頂,舉目觀望,林晨看到各個方向均有人或徒步奔行,或輕騎縱馬遠去,顯然也是檢視大晉軍的真實動向,抑或是打探其餘隘口情況。
而隘口上下,軍士忙忙碌碌,正在清理戰場,搬運滾木擂石,設定層層拒馬,重新佈置防禦。
遠遠的另有一隊騎軍策馬向他所在處奔來。
林晨下了山坡,正與這隊騎軍走個碰面。
“第五軍副統領林晨見過兩位將軍。”林晨停住腳步對隊伍前面的向無籌和尉遲軒抱了抱拳。
兩人狐疑地看看林晨的隊伍,又看看被隊伍押解著的姬乾,遲疑著下了戰馬。
“給兩位將軍引薦一下,這位是大晉國太子姬乾……屬下給請來了。”林晨指著姬乾微笑道。
“是你退的敵軍?你從哪裡請……請來的?”
尉遲軒震驚地問道,此情此景他已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只是他清楚自己軍中的職務安排,魏定邦原是都尉,林晨是副都尉。雖然併為第五軍之後,二人都領副統領一職,實際上就黑石營來說,魏定邦還是林晨的上司。而此時,魏定邦卻站在林晨身後,一副以他馬首是瞻的樣子,完全是把自己擺在下屬的位置。
這就讓他感到十分奇怪了。
更奇怪的是,林晨居然抓到了大晉國太子姬乾。
林晨回以一笑,“回稟兩位將軍,這位太子殿下自然是從大晉的聯營中請來的,不然何以要挾墨非退軍。”
猜測是一回事,林晨親口所說之後,其震撼程度又自不同。
聽到此言,向無籌和尉遲軒立刻翻身下馬,互相看了一眼,齊齊向林晨躬身,“本將軍代萬餘三軍兒郎,拜謝林副統領解圍之恩。”
林晨連忙將兩人攙扶起身,滿臉苦笑,“兩位將軍言重了,如此可折殺屬下了。”
這句話倒是出自肺腑,兩人率軍死守伏龍口,大晉兵馬動盪之際他們並未棄關逃走,而是即可準備防禦,僅從這一點上,也足以令他生出幾分敬意。
尤其二人身上血跡斑斑,顯然也是身先士卒與大晉軍死戰過的。
至於藉機削減大夏國武道勢力,那是朝廷的問題,在這個君權至上的世界,再換別的將軍來,可能也沒有別的選擇。
林晨倒不會因此對尉遲軒有所針對。
扶二人起身後,林晨回頭看了一眼,道,“此番能挾太子退敵,林晨不敢獨自居功,身後這些兄弟均是出生入死,才能成此大事。”
向無籌聞言看向諸人道,“各位將士共同建此奇功,本將軍必將論功予以重獎。”
眾人急忙道謝,不過,每個人心裡都有些不好意思。本來他們的想法只是以功抵過,上邊不追究擅離狗頭哨之罪就算萬事大吉。他們的命都算是林晨救的,如果不是林晨振臂一呼,他們必將戰死狗頭哨。
而無論是闖大晉聯營,還是挾太子退軍,幾乎都是林晨一人獨立完成,他們所做的實在有限。
但林晨如此說,明擺著是給他們邀功,口中雖然不說,每個人心裡卻都記下了這份情。
“另外,這次入大晉營劫持太子,我們順便燒燬了敵軍全部糧草大營。”林晨繼續說道。
“全部?”向無籌看著林晨這些人,愕然問道。做為一軍主將,他很清楚,即便大晉軍軍營空虛,但有太子在,有糧草在,留守兵力也絕不會少於萬人。而林晨這邊不足二百人,既要劫持太子,又全部燒燬糧草,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但在此事上,林晨似乎毫無必要謊報軍情邀功。
林晨微微點頭,“此番大晉軍將撤軍百里開外,將軍派人一看便知。”
向無籌撫須大笑,“好……這又是奇功一件,本將軍也記下了。林副統領今日立下兩件大功,本將軍已無權獎賞,之後會急奏給三軍元帥,最後可能得聖上御筆定奪。”
林晨再次微笑,“向將軍,屬下還未曾說完。此次大晉全面進攻,並非只伏龍口這一路兵馬,而是兵分九路,攻擊葬神山三成要隘,戰線數百里。屬下已挾制墨非全面退軍,他的金皮大令已經發往各軍。”
向無籌對各處軍情並不十分清楚,他派出十幾人到各處隘口求援,但無一返回,援軍也未曾見到一個,他便猜測其他地方也遭到攻擊。
但他絕沒想到這次的戰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