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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對方微涼的手接觸自己頭髮的那一瞬間,沈融陽心中掠過一絲異樣,卻快得捉摸不到,人自然還是穩穩坐在輪椅上,神色泰然。

將頭髮捋順,陸廷霄便收回手,淡淡續道:“今早練劍,你說我心中有阻滯,說是卻也不是,我確實有疑問未解,後來也問了你,但這卻不是導致劍法有所遲滯的原因。”

沈融陽略一思忖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因為無我的境界,你已經達到了,現在心中有情,未必就不能另闢蹊徑,道家說太上忘情,卻又說道法自然,既是如此,為何不自然而然,順應自然。可是此意?”

陸廷霄眼中閃過一絲讚賞。“君不知我,還有何人知我?”

沈融陽大笑。“我不知君,還有何人知君?”

卷四 終。

第 42 章

中原五湖四海,大川小流,水澤甚多,黃河,長江,乃至五大淡水湖,不知道養活了多少生靈,當年隋煬帝開京杭運河,雖因濫用財力導致民困潦倒,但是這條運河直到今天依舊起著作用,連詩亦有云“盡道隋亡為此河,至今千里賴通波”。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日積月累,自然興起以漕運為生的幫派,這就是漕幫的前身。現任漕幫幫主丁鵬的父親,在四十年前,將長江沿岸大小幫派吞併收攏,建立起初具統一規模的漕幫,又經過丁鵬這一輩的發展,終於有了“北滄門,南漕幫”之稱,至此漕幫作為南方水道霸主的地位正式確立下來。

但是現在漕幫少主丁禹山卻面臨著一件難事。

他生性大而化之,不拘小節,這是江湖中人的本色,但如果未來將作為一個領導者,顯然是不合格的,他的父親丁鵬不知道為這白了多少頭髮。只是丁鵬現在終於不用傷腦筋了,因為他正靜靜地躺在床榻上,雙目緊閉,不省人事。

“令尊從脈象來看並無異樣,請恕老朽無能,少幫主另請高明吧。”最後一個大夫合上藥箱,戰戰兢兢地說完,一邊鞠躬一邊往門的方向退去,險些撞上推門進來的人。

“都給我滾出去!”丁禹山面對著他父親,頭也不回大喝道,聲音中的火氣和焦躁不言而喻。

“少主……”進來的是他的貼身侍衛曹冰,從小與丁禹山一起長大,名為主僕,但情分非比尋常,自然不會被他這一喝便嚇退,只是看了看床榻上的幫主,又望著自己少主僵硬中流露著孤獨的背影,不由暗歎了口氣。“二當家還是沒有下落,派出去的人還在繼續搜尋。”

“不用找了。”丁禹山轉過身,鐵青的臉色滿布鬍渣,雙眼裡的血絲顯示著他已經多日不曾好眠。

“二叔武功那麼高,不可能無緣無故出意外的,卻偏偏在這當頭失蹤,如果他想出現,早就出現了。”

“少主,現在內外不定,不是疑心的時候,底下那些人,都盼著您出來安穩人心呢!”曹冰有點著急了,漕幫現在內有幫主昏迷不醒,二當家無故失蹤,三、四當家心懷叵測,外有北面滄海門虎視眈眈,如果連丁禹山也自暴自棄,那麼他們就真的沒有希望了。

“我也不希望做如此猜想,但是二叔他……”聲音裡流露出一絲痛苦,丁禹山閉了閉眼。“傳令下去,召集所有當家議事。”

“您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丁禹山擺擺手,示意他先出去,曹冰無奈,只好離去,房間裡又剩父子二人。

“爹,你醒醒,告訴我,真的不是二叔……”他緩緩地伏下身子,頭埋入臂彎,聲音漸漸含糊顫抖,復不可聞。

本來所有的人事都很美好。

雖然他並不成器,但是爹正當盛年,與爹有八拜之交,現在是漕幫二當家的二叔耿清河智比諸葛,又忠心耿耿,向來是爹的好幫手,而三叔、四叔,常年在外奔波,也是極有才能手段的,漕幫一切都向著好的方向發展,如果說今天的漕幫已經很風光,那麼明天的漕幫只會更風光。

但是一覺醒來,一切都變了。

他爹突然昏迷不醒,所有大夫都診斷不出原因,更不知道是中毒還是生病;而一向被爹倚為左右手的二叔,卻剛好在這個時候失蹤,無人知道去向;只剩三叔四叔,因上面沒了壓制,突然之間豪爽仗義的面目便變得有些猙獰。

這種情勢下,就算一時尚未大亂,下面的人也開始蠢蠢欲動。

眼看爺爺和爹一手建立起來的漕幫就要四分五裂。

他突然又想起小時候,孃親早逝,爹忙於幫務,經常幾天幾夜也見不到人,這個時候常常是二叔陪著自己,揹著他逛遍大街小巷,買糖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