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暑假,回來開學習班,村裡看他是大學生給他提供了一些便利。開始沒人信,於是發展親戚。剛才叫得最兇的叫郭建樹,是他堂弟。另一個叫蔣傑,是他表弟。二人認為他有本事,死心塌地跟著練,漸漸成為‘中功’組織在我轄區的骨幹。”
“大師”的宣像很誇張,懸空盤坐,神色肅穆,背後一個光芒四射的紅色光圈,已經不是人了,分明是神,是菩薩。
韓博放下畫像,順手拿起一本“功法秘笈”,接著問:“釋放的那個呢?”
“釋放的那個叫吳天兵,跟郭建平家是鄰居,初中畢業,在柳下一個機械廠上班,中毒不是很深,聽完我們勸告,看到相應法律法規,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恍然大悟,認罪態度較好,願意配合鄉里做群眾工作,我讓他父母把他保走了。”
小單從筆錄裡翻出一張照片,繼續說道:“這是郭建平,據瞭解今年四月份他就沒再去學校上課,一直在南港市推廣‘中功’,在那個所謂的‘大師’開設的麒麟文化公司裡有職務。中校軍官和三個老幹部就是他安排來現身說法,安排來授課的。
聽課收費,每人三十。同時銷售氣功錄影帶、錄音帶和與練功有關的非法出版物。
村裡沒什麼娛樂活動,村民剛開始只是去湊湊熱鬧,在他們花言巧語矇騙下,許多人加入練功班或氣功醫療班,從花幾十到幾百乃至幾千。一些患病的村民,為大師能夠幫他遙控治病,一次又一次為什麼麒麟文化捐款。初步統計,全鄉至少有四百六十個村民上當受騙,累計涉案金額超過三十萬……”
一點是非觀念沒有,一個大學生居然變成江湖騙子,他幾年中學兩年大學真是白上了。
現在情況很清楚,轄區內上當受騙的老百姓不少,遠超之前的預計,其危害遠超剛露出苗頭的傳銷。
照片上這個郭建平比較麻煩,漏網的罪魁禍首,極可能興風作浪。兩個死硬分子的父母中毒一樣深,竟敢通風報信,竟敢求援。
打拐抓那麼多人,本想嚇唬嚇唬,讓他們懸崖勒馬,迷途知返,然後高高舉起,輕輕放下,放他們一馬。
現在看來心太軟,對他們不能客氣!
搬救兵是吧,你搬救兵我搬法律。
韓博權衡一番,冷冷地說:“同志們,情況發生變化,案件性質也隨之發生變化,不再是治安案件,而是刑事案件。王燕,不好意思,你們明天去不成江南了,立即把錄影機搬樓上會議室,這些錄影帶一盤一盤看,看看‘大師’和‘大師’的親傳弟子都說過些什麼,敏感內容全記錄下來。”
官大一級壓死人。
如果郭建平真搬出一個大領導,如果在電話裡承諾會來良莊要說法的領導真來,不僅大傢伙今後日子不好過,甚至會連累到局領導。
派出所剛掛牌就遇到這麼大危機,就算讓去江南考察王燕也不會去,起身道:“韓所,考察又不是旅遊,走馬觀花沒什麼好看的,我本來就不想去。”
“以後有機會,上樓吧,爭取12點前看完。”
“是!”
“老王,你看這些所謂的功法,看看裡面有沒有違反黨和國家方針政策的內容,如果有,摘錄下來,註明在哪一本哪一頁第幾行;老米,亞麗,你們聽錄音帶;小單,你和小任立即組織聯防隊員下村取證,他們一共搞過幾次學習班,召集過多少群眾,講過什麼,收過多少費用,要求多少人捐過款,事無鉅細,全要搞清楚。”
“好的。”
“我呢?”陳勐急切地問。
韓博摸了一把臉,故作輕鬆地笑道:“你當攝像師,我跟寧所打招唿,車匪路霸先放一邊,準備器材在所裡待命,要是真有人來,把過程全秘密拍攝下來。”
他們找的領導再大,能大過黨中央?
只要有足夠證據,就能在關鍵時刻給他們一個有力回擊,陳勐反應過來,欣然笑道:“明白,六盒磁帶能攝六個小時,足夠了。”
對付練氣功的有足夠法律武器,要是連他們都對付不了,怎麼對付沒相應法律法規,只能靠村規民約的傳銷。
強龍不壓地頭蛇,在良莊這一畝三分地上,如果連這都擺不平,怎麼建設“平安良莊”。
對手越強大,韓博鬥志越高昂,同時也很清醒,非常清楚光做這些準備是遠遠不夠的,拿起座機話筒,飛快撥下老盧的大哥大。
嘟兩聲,主動掛掉,等大約兩分鐘,老盧不出意外回過來了。
“軍官,上校,什麼時候地方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