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齊笑了。祈男覺得子恬這位大小姐倒一點大家小姐的架子也沒有,跟自家幾個不可同日而語,是個可以相交的朋友。
“其實我們太太說我不會說話,本不想帶我出來,不過實在今日有事,非我不可。”停了片刻,子恬突然嘆道。
丫鬟聽得愈發冷汗直飆:“大小姐,您也太。。。”
祈男先只不解,過後突然明白過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果然姐姐是個心直口快的,是不是因為趙夫人在此,所以才叫你來?實話告訴你,我本來也不想來,也是因了這個原因,其實姐姐不需煩惱,說起來,今兒在座的各位小姐,哪一個不是因了這個緣故才來?!”
子恬張大了口愣住了。她是一向有口無心的,沒想到,今兒更碰上個比她還要厲害的,有口也有心,說出話來,如暑天吃辣泡菜,酸爽痛快!
玉梭和子恬的丫鬟,聽到面面相覷,本來欲阻攔不讓開口的,現在也沒了必要,因這二人是半斤對八兩,看起來誰也不必笑話誰。
一時間四人呆立在當地,誰也不說話。半晌,祈男先嘻嘻笑起來:“大家不必驚慌,話說到這裡,後面就容易多了!反正都是回不得太太的,誰也不怕去打小報告!”
四人再次一起笑了起來,玉梭又對那丫鬟道:“倒真巧了,怎麼跟你家小姐湊到一齊的?”
那丫鬟也笑道:“想是上天的緣分!”
“說起來倒巧,你家住進個趙家公子,我家也住進個宋家公子,對了,你見過那位趙公子了麼?”熟悉祈男之後,子恬心裡放鬆下來,話也比前多了。
祈男搖頭:“是我表哥,不過我沒見過,小時候的事也想不起來的。趙家倒是知道的,”她有意湊到子恬臉上:“姐姐要不要聽?”
子恬紅了臉,卻大大方方地道:“說出來也好,反正打發時間!”
祈男便將大概說了,子恬紅著臉聽,到最後不覺再度嘆道:“我就知道,要不然母親哪要催著我出來?又特意打扮得鸚鵡似的,唉!”
祈男便安慰她:“才不是說了,鸚鵡大家都是,也不只你一隻。且不去理會,隨意而為就是了。”
子恬聽聽她的話要笑,想想忍了下來:“投桃報李,我也將我家那位宋公子的事說給妹妹聽可好?”
祈男心想我才不要,不料她話還沒出口,子恬話已脫口而出:“宋家於京中勢力頗大,現在朝*有近十位宋家族人,其實最得勢的要數宋家四老爺,如今的中書令,並領著宰相之位。如今寄居我家中這位宋公子,便是四老爺的嫡子,宋玦。”
祈男若有似無地聽著,眼珠子只在頭頂上的紫藤花處打轉,心裡盤算著,怎麼弄下一串兒來就好了,只可惜夠不到,又不能爬上去。
玳瑁從廳裡急匆匆出來,看見祈男和子恬坐在廊下便叫:“小姐們,請廳裡坐吧,太太吩咐了,就要開席了!”
今日蘇二太太共宴開十桌,除了前頭所說幾家城中大族,又有本城的三司大吏,如布政司、巡糧道、僉事、參議、提刑按察使、都轉運使、同知、知府等,躋躋蹌蹌地將整個花廳塞了個滿滿實實。
花廳外早已搭好的錦棚裡,十個女樂,濃妝豔服,各執簫管箜篌,戲班子也都預備下了,班主便陪笑上來,捧了曲冊花名上來,請蘇二太太先點。
太太自然禮讓,這裡唯田老太太年紀最大,因此便請她先點。田老太太先問外頭:“可都設好唱開了?若外頭還沒動作,咱們裡間先鬧出來,豈不惹得人笑?”
太太捂嘴笑道:“田老太太專會說笑話!外頭隔著幾道門呢!理他們做什麼?少爺有少爺們的道理,咱們娘們只管自己高樂罷了!”
話是這樣說,到底郝媽媽還是湊到太太耳邊,細細低語了幾句,太太微微頷首,田老太太見了,這才接過花名冊來。
田老太太眯起眼睛來,大略看過名冊,指著一出《汾陽慶壽》道:“就這個吧!也熱鬧,也喜慶!”
二太太便笑著對趙夫人低語道:“到底是老人家,我就不喜歡這些,聽完就覺得頭暈腦漲的!”
趙夫人笑而不語,田家三太太倒有些尷尬,田老太太也不知聽見沒有,依舊笑眯眯地將名冊遞了過來:“來來,主人家也點一出!”
因小姐們的席面緊挨在太太們旁邊,小姐們明明都聽見了這話,一個個只裝作沒聽見,祈男悄悄偏頭問著玉梭:“老太太怎麼跟太太坐一處?不合規矩吧?”
玉梭亦小聲回她:“老人家只有一位,太太原說讓放下里間簾子來,請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