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話也不能這樣說,”試探著,祈男開口了:“太太確實是喜歡二姐姐的,我雖一向懶散,卻也這樣聽園子里人說過。”
祈纓愈發動怒,本是平靜如水的小臉漲得通紅,流利的口齒竟也有些結巴:“她,她算個什麼東西?我,我不過,我不過年紀小,不願跟她爭持,也是怕太太看了心寒,說自家人也鬥起來的緣故,要,要不然,有,有她什麼,什麼事?!”
哈哈!祈男低頭笑了。原來六姐姐你也有這樣的時刻?!生氣了?為爭太太寵愛?!
現在祈男才看出來,二姐和六姐無事時都要拉攏自己,可一旦出事,又都認為自己好欺負是個軟柿子,便都輕易推自己出去送死。
真當我是個呆子,這麼簡單的事,就看不出來?這頭哄我,那頭又推我進火炕,相信你才怪呢!
不過鷸蚌相爭,祈男心中竊喜,我何不做個兩相得益之人?既然雙方都要拉攏,何不做個兩面都討好,卻都不順從之人?!
想到這裡,祈男不覺歡從額角眉尖出,喜向腮邊笑臉生,身上的痛也輕了大半:“姐姐這話說得在理,從來旋的不圓砍的圓。各人裙帶上衣食,怎麼料得定?別看二姐姐現在似是已定。將來的事,也難說得很呢!”
祈纓眉頭輕挑,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祈男,這麼快就搞定她了?
“可不是?”祈纓試探回祈男:“別人也許看不穿。妹妹你是最明白了。宛貴人一事,便是最好的證明。”
祈男藏在被子下的雙手,立刻捏緊,臉上表情也隨即凍結。
不過片刻之後,她又展開了最燦爛,最純真的笑:“姐姐可真說到我心裡去了。蕙姐姐怎麼就壞了呢?昨日自接到這個訊息,我便將頭也想破了,只想不明白。太太便有些生氣,也能理解,這是大多的事兒啊!我們可以躲在家裡。太太卻不能,外頭不知又有多大的風浪的,太太要操的心太多,我又正撞了上去,唉。說不得!好在,”
唇似含櫻,齒如編貝,祈男笑得柔婉極了:“好在二姐姐幾句話救了我,六姐姐又親上門來說道理給我,我再不知事,今後也該小心了。”
於是又繞回了原處。
祈纓氣結:“你真當她是好心救你?!她不過是在眾人面前顯擺罷了!太太本自不願打壞了你。不過給個下馬威罷了!今兒這話,不論從誰口中說出來,太太都是一樣應允的,偏生叫她撿了這個便宜,我想著就是不服!”
不論誰說都一樣?既然如此,你怎麼不說?祈男略偏開些頭。不讓自己的冷笑看在祈纓眼裡。
祈纓總算冷靜下來,定了定神,重又意氣飛揚,臉上堆滿讓人寬心的笑來:“妹妹別怪我多嘴,我也是關心妹妹。才說了這許多。總之二姐姐不可相信,她自己挑了個好人家,就看不得別人步她後塵,生怕有人也搶了她風頭似的。妹妹你只管信我,長久下來,自然看得出來。”
祈男望著對方, 雪白桃花似的一個銀盆臉,烏雲似的一頭黑髮,兩鬢堆鴉,高鬟滴翠,臉上微帶幾點俏麻,眼裡汪著二譚春水,削肩細腰真跟二姨娘月容一個模樣。
“對了,六姐姐,二姨娘怎麼樣了?聽剛才來的醫家說,太太特意請了陳太醫去華成院裡,給二姨娘把脈?”
祈男突然轉換話題,祈纓一愣,半晌方勉強笑道:“不過早起有些頭暈,又吃不下飯,我求了太太,好歹找人看看。太太許了,這才。。。”
其實陳太醫也是她強求著太太尋來的。
“九妹妹不過皮外之傷,姨娘肚子裡卻是蘇家的骨血,再者這幾日姨娘總是茶飯不思,女兒總歸有些擔心。不如讓陳太醫去華成院,醫館裡現成的醫家也多,再找一個看看九妹妹也就算了。”
本是不報希望的,不知怎麼的,也許是太太今兒心情好, 竟然也就答應了。
不過祈纓心裡清楚,這些話是不能落進祈男耳朵裡的,祈鸞又最是個喜歡搬弄是非,四下裡調唆,架橋撥火的。
因此祈纓才著急要到臻妙院來,先給祈男打打預防,若能如自己心願,讓祈男這個傻羔羊站在自己這邊,以後便有個傀儡可聽憑自己使喚,又可不遂祈鸞的心,豈不是一舉兩得了?
算盤打得是不壞,不過祈男的態度有些模稜兩可,祈纓有些摸不準,自己是否如願以償。
祈男靠在繡花軟枕上,半天沒說話,又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祈纓知趣起身:“妹妹困了,歇息一下是好的。晚間得空,我再來看妹妹!”
祈男話接得飛快:“不敢勞動,姐姐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