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眉,發出一聲輕咦,就看到地平線前端似乎猛地昏黃了起來,天地一下渾濁。
“唏律律……”那些馬匹也彷彿預感到了什麼般,躁動不安。
欽天監的強者與諸多考生也都發現了異常,驚悸地望向前方,不多時,便見狂風吹起漫天沙土,迎面而來。
前方,王潯道默默望著那狂沙,凜然無懼,道:“所有人,出發!”
……
“呼呼呼……”從北方吹來的奇異大風捲動荒原的沙塵,一下子,連視野都模糊了。
在距離欽天監隊伍的數十里外。
一道白髮身影也已踏入荒原的土地,旋即抬手,鼓盪元氣,抵擋黃沙,只是腳下的速度也被迫大幅下降:
“是正常的天象?還是昊天的考驗?”他眸光一動,不再多想,邁步上前。
……
跨入荒原的不只有欽天監,也不只有白髮妖族,當星圖降世,許多人或妖都被吸引。
距離太遠的不提,但京城附近大量的,不屬欽天監的修士,也都蠢蠢欲動,背上行囊,或結伴,或獨自跨入狂風中。
同樣的,也有一些膽大的妖族趕來,可相比於人類卻少了太多。
一個是數量本就稀少。
二來,就如同黑髮妖族說的那樣,結合前後訊息,倘若這真的是機緣,那大概也是人類的機緣。
如果真的存在“最初的斬妖師”,那麼,任何抵達荒原終點的妖怕是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此外,即便不談這些,單要面對王潯道帶領的欽天監精銳,便已是一樁難事。
因此,相比於人類而言,進入荒原的妖意外的稀少。
“也不知道,有多少能抵達。”
離山書房,林拓默默望著風沙吹卷的大地上,升起的一道道以太之線,心中不由想到。
荒原寒苦,容不得慢悠悠趕路,普通人幾乎難以穿過,即便是修士,也需要不斷地修煉,吐納,恢復體能。
因此,藉助以太之線,他便可以清楚掌握那些修士的位置和進度。
……
接下來兩天,林拓的生活很規律。
花溪每天忙於翻譯,抄書,充實的要命。
林拓一部分時間拿來與花溪討論譯本的細節,另外,便也是時時掌握著這群人的進度。
本著寧慢勿快的原則,風扇一直吹著。
效果也極為顯著,整個隊伍的速度都大大下降,此外,從以太線條的分佈上,他還判斷出,隨著時間延長,逐步開始有人放棄,折返。
其中尤其以那些零零散散的修士最多,當時間來到第三天,就連欽天監的隊伍也開始出現了脫節。
……
荒原中。
“原地休息!”
隨著一聲命令從前方傳來,呂棠等考生都是鬆了口氣,有人栽倒,更有人捧著水袋大口吞嚥,然後悽悽慘慘地哭泣起來。
此刻,時間剛只是第三天,可考生中便已經有人承受不住。
不只是因為那永恆不息的風沙,更因為,在王潯道的帶領下,休息時間極少。
一天中,除了幾次休整,其餘時間,都在趕路,欽天監的精銳品級較高,體魄、意志強健,自然扛得住,可許多考生卻已頂不住。
高強度的行走,起初,還有人會頂著風沙攀談。
但等第一天結束,他們就累的沒有了說話的心思。
到了第三天,許多人更已經到了極限。
事實上,呂棠覺得,倘若不是跟隨著大部隊,半數人,可能第一天結束就會放棄折返了。
太苦了!
太累了!
風沙不斷抽離著體內的水分,以及精神意。
而欽天監的隊伍卻幾乎不在意考生如何,只是到點行走,到點休息,有人跟不上,也不會理會。
雖然截至目前,並未如同以往的武考試煉般出現死亡,甚至都無人受傷。
可體力的下滑,精神的摧殘,都開始令一些實力、心性較弱的考生難以承受。
隊伍中,再也沒有人以為試煉簡單。
“也不知道最終能有多人撐過去。”呂棠想著,盤膝在地,捏著已經漸漸乾癟的水袋,沉默了下,打坐休息,恢復體力。
約莫一盞茶功夫,前方再度傳來了趕路的命令。
呂棠撐開眼,起身,就在這時候,忽然聽到一聲哭嚎:
“我不比了!我走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