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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於是,她瞞著梅姨偷偷來到布宜諾斯艾利斯,包裡放著她送給他的生日禮物,等在他房間門口。

門口的燈不是很明亮,但足以把他臉上表情看得清清楚楚,沒有半點的驚喜,真的沒有。

如果再細細看的話,還可以看出那麼一點點的情緒:精力過剩的丫頭,我都跑到這裡來了,這下,我又得花時間心思打發她了。

踮起腳尖,沒有讓他開口說話的機會,吻住了他。

如果當時不那樣做的話,許戈想她也許會從他口中聽到讓她傷心的話。

那時的她經不起一丁點的傷心,她包裡放著半個小時後的返程機票,從布宜諾斯艾利斯飛阿姆斯特丹,再從阿姆斯特丹飛曼谷,那麼長的旅程。

十九歲,好遙遠的十九歲,光影錯落間,十九歲那年沒有留下的淚水跑到二十六歲模樣的臉的眼眶來了,在淚水還沒有沿著眼角滑落到他們唇瓣時,她快速的離開。

轉過頭去,眨了幾次眼睛淚水就消失不見了,再回過頭,不敢去觸及他的眼眸,低聲和他說“我們明天再說好嗎?嗯?”

他扯了扯她手指,於是她乖乖挨著他躺了下來,剛剛找好位置,他手就環上她的腰。

手乖乖貼上他的手背。

小會時間過去,背後傳來他均勻的呼吸聲,手指在他手腕上找到了那道傷疤,細細的摩擦著。

那是一道新疤痕,從疤痕的深淺程度就可以判斷出,那沒有半點敷衍的意思。

烙印在手腕上的人為疤痕往往會讓人們聯想到關於情感上的問題,除了這處他身上還有另外一處烙印。

那是位於他第七根肋骨處的牙印。

那個早上,她無意間撞到他在換衣服,空間採光極好,那個牙印淡淡的。

印在自己男人身上的牙印總是會牽動女人們的神經,當許戈想進一步看清楚時淺色的襯衫已經遮擋住了那個牙印。

那一個瞬間,第一時間泛上許戈心頭的是:阿特穿衣服的速度太快了。

即使沒有看清楚那道牙印,可許戈清清楚楚的知道,那牙印就印在他的肋骨位置,那個牙印連同他手腕上的疤痕把她的心攪得心神不靈。

夜深,憑著白天的記憶,手指沿著他肋骨處,第一根肋骨、第二根肋骨、第三根肋骨……

手指最終停在第七根肋骨處,心裡咯噔了一下。

夏娃是亞當的第七根肋骨,夏娃是女人亞當是男人。

女人把牙印烙印在男人的第七根肋骨上,以此告訴心愛的男人“請你愛我,愛我就等於愛你自己,我本身就是你身上的一根肋骨。”

在面對關乎自己男人時女人們的心眼總是很多,心思又細。

不僅這樣她們還具備了與生俱來的辨識能力:他現在眼睛在看我可心思卻不在我身上,他現在在溫柔的和我說著話,可那些話不是來自於他的內心。

落在厲列儂第七根肋骨處的牙印不是她的,許戈就是知道。

那牙印細細,從深度以及牙印的距離就可以判斷出那是屬於年輕女人的印記。

如果是二十歲的許戈,她想她非得千方百計讓厲列儂說出,到底是那個不識相的女人敢在她男人身上弄出這麼一件讓她大動肝火的事情。

然後!二十歲的許戈會把那個膽大包天的女人拉到下水道和老鼠們共處一室,直到那女人和她保證以後再也不敢了,當然這之前得拔光她的牙齒。

再然後……

再然後淚汪汪的,直到厲列儂無可奈何的讓她的牙印遮擋住那個女人留下的牙印。

那是二十歲的許戈愛厲列儂的最直接方式。

可二十六歲的許戈只是把手輕輕從他睡衣裡抽離,看著黑暗發著呆,等到眼睛又酸又疼時閉上了眼睛,她困了。

次日,她的眼睛刻意去避開被襯衫遮擋住、那屬於他第七根肋骨處的位置。

今晚他的呼吸聲比起前幾個晚上來得更為深沉,這一天把他折騰得夠嗆。

黑暗中許戈輕輕撥出了一口氣,停留在他手腕疤痕處的手指收起,形成拳頭狀。

拳頭狀的手掌擱在靠近心臟位置,隨著她的這個動作一顆心彷彿得到了周全的庇護,就這樣安靜了下來。

手腕上的傷痕、第七根肋骨處的牙印遠去,模糊不堪。

和這幾個晚上一樣,眼睛在黑暗中毫無聚焦,直到它們又酸又疼,這才合上眼簾。

也不知道是不是眼睛早已經習慣了黑暗,合上眼簾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