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的哭聲助長了齊富川的悲痛。
“老大,你去,這事必須要有個結果!”
井岸衚衕沈家。
沈南瑗讓許副官送到巷子口,執意自個回的家。
到底是個嬌弱身子,遭了一番罪,尤其是最後貨倉裡的屍橫遍野,還是引起了她胃部不適。沒用兩口晚飯就回了房間休息。
第二天一早,沈南瑗得去上學。
卻在出門前,看到穿著睡袍,在客廳裡枯坐著的蘇氏,神情恍惚,眼皮子底下還有一圈青黑。
想也知道是為了哪一樁。
“南瑗。”
沈南瑗不及防被叫住,回過了頭,看到蘇氏整個人惴惴不安的樣子,想起了沈芸芝的惡毒。
如果沈芸芝是跟齊衡在一塊的,應當也是要跟齊衡一道走,結果落得個一死,一下落不明的下場,當中緣由何嘗不是沈芸芝自己作孽。
蘇氏像是病急亂投醫,更像是自言自語地喃喃著‘看到過沈芸芝沒有’。
“太太,芸芝從家裡跑了。已經報了案,等警察信兒呢。”沈南瑗神情冷淡地答,說完就出門去了。
蘇氏的身子驟的一顫,愈發顯了憂心忡忡。
合該擔心的,芝芝年紀小,又沒吃過什麼苦,要不是不得已,她怎麼忍心把人擱在外頭。
臨走之前,她千交代萬交代等到了滄縣就給自己來信報平安,可她左右等了好幾天都一直沒等到。
再怎麼沒分寸,都不應該。
她又去了信,那邊安排接應的人卻回覆說壓根沒見到沈芸芝。
這才叫她徹底慌了神。
一個女孩子孤身在外,失了聯絡,怎麼想都叫人心驚膽戰。
沈南瑗去上學的路上還在想蘇氏的態度,想來是齊家三公子的死亡訊息還沒傳出來。照道理說隔了一夜,也該發酵釀成風暴了。
不知道杜聿霖是怎麼處理的。
還有匡珊瑚……
叭叭——
小汽車鳴笛的聲音從後方響起。
正打算去坐電車的沈南瑗看到了許副官的招手示意,以及後面坐著的英俊男人。
真不能背後唸叨人。
沈南瑗上車的時候想,這人怎麼就能這麼閒。
瀧城的大半軍權交到他手上,合該忙得見不到影兒才對。
“我養的那些又不是廢物。”杜聿霖捏著一縷沈南瑗的青絲在手裡把玩,淡淡的皂角香區分與香水的甜膩,是獨屬於沈南瑗的清爽味道。
沈南瑗這才發現差點兒把心裡過的話說出口了,好在,就算說出來也沒什麼,不是什麼致命吐槽。
“匡珊瑚那事兒你怎麼辦的?”她問的是後續。
畢竟匡珊瑚也不是那種無父無母的孤女,更何況她爸還挺有本事的。
杜聿霖睨著她,並沒有當下回答她,反而把臉湊了過去,指了指示意。
沈南瑗就看到了湊近放大的俊臉,面板近看之下好得都讓她嫉妒。“又沒什麼髒東西。”
“……親一口。”
沈南瑗再次被某人的厚臉皮哽住,還真是沒想到杜聿霖還有這一面,不能怪她情商低,是壓根沒反應過來。
她伸手就推開了那張臉,語調有些變化:“咳,別鬧。”
杜聿霖把腦袋枕在她肩膀那,作勢打了個呵欠。
“匡部長昨個半夜來找我要人,我都沒睡好。”
沈南瑗一聽就皺起了眉頭,果然,最難辦的就是匡部長那邊,要是知道這裡頭還有她摻和的事兒……
她剛剛蹙起的秀氣眉頭,就被人用手輕輕撫平。
聽到男人渾不在意的話,“他自個沒把女兒看管住,關老子什麼事。我就是個當兵的,又不是手眼通天的菩薩,哪能管那麼多閒事兒。”
這可跟某人放厥詞自個是瀧城的天時兩樣了。
沈南瑗看著他,他也回看向沈南瑗,最後還是她先敗下了陣,“你當真那麼回的?”
杜聿霖眼底暈染開一絲笑意,“你擔心我?”
“……”這人真是說不到兩句就不正經,沈南瑗扭過了頭,還記著他在碼頭那打自己屁股那茬。
“小沒良心的。”杜聿霖笑罵,大半的力道卸了,枕在了沈南瑗腿上。
“沒什麼可擔心的,老子一天沒掛,就保你一天平平安安的。”
沈南瑗心想你要離我離得遠遠的,我就太平了。
一想到藏了心